老人緩緩地抬頭盯著阮陵,但卻是對鬼無名道:“你看來很誠實。”
鬼無名點點頭,道:“做人,有些時候必須誠實。隻有誠實,才能夠讓別人喜歡你。”
老人的目光忽然睜大,可是目光裏含有笑容,他道:“你認為我會喜歡你?”
鬼無名還是倒酒,然後又喝下去,便道:“不錯,一般能夠幫助你的人你都會喜歡。”
老人突然拍手笑道:“好好好,鬼無名果然是鬼無名,不但做事奇怪,心思也非常之縝密。今日你能夠闖進,實在是老夫的榮幸。隻不過……”他有些失落。
鬼無名替他答道:“隻不過有些人卻不領你的情。”
老人沒有說話,頭反而低垂了下去。
這不僅讓絕情宮主難以理解,就是在場的人都難以理解。
可是鬼無名卻知道,所以鬼無名又為自己倒上一杯酒,並道:“能夠讓督察禦史低下頭的人不在乎有兩種人。”
老人還是沒有抬起頭,但不過卻道:“哦?”
“我倒想聽聽是那兩種。”一個白衣少年從帳篷外走進來,然後微笑地朝老人鞠躬,最後走向鬼無名。
老人並不奇怪,反而眉宇間已舒展,仿佛看到了救星。
鬼無名還是為自己斟酒,自己喝。對於身邊的事情都視而不見。
可是他卻道:“第一種人,就是統領整個天下的皇帝。”
他並未說下去,便又開始喝酒。
白衣少年笑道:“那第二種人又是什麼人?”
鬼無名沒有回答,他已經坐在最上端,坐在了老人的位置。
絕情宮主也坐了下來,坐在鬼無名身邊,仿佛這裏的主人才是他們。
“第二種人是親人。”韋陵冷冷地回答道。
可是他的劍卻已到了鬼無名麵前,隻見鬼無名挽袖一擋,那柄劍便插在地上。
這一著著實讓人驚駭,也同時讓人不解。他們都不明白為什麼韋陵會對鬼無名出手,即便是想對鬼無名出手,也不應該是韋陵,而是宋冕,或者胡忠玉。
可是卻是他在出手。
鬼無名沒有任何反應,還是在為自己斟酒,自己喝,仿佛整個世界不論什麼事都與他無關。
可絕情宮主卻已緊握拳頭。
白衣少年忽然點點頭,道:“有道理。”
秦文龍歎了口氣,站起身,對他道:“有道理的話還有很多。”
白衣少年又笑了,他盯著秦文龍,道:“哦?難道秦兄認為這個時間上有道理的話很多?”
秦文龍點點頭,為自己斟酒,然後緩緩地喝下去。
那雙目光也是與鬼無名一般盯在自己酒杯上,仿佛整個世界沒有什麼能夠比得上他們手裏那隻酒杯。
然而,麵對韋陵的出手,麵對鬼無名麵前那把劍,誰都沒有在意,誰都沒有看。仿佛那本就是一件很平常很平淡的事情,仿佛這件事情根本就不存在。
可是絕情宮主的目光卻變了,似乎已經有重大事情發生。
然而這樣的神態,除了付冬莉與鬼無名,誰都不知道,誰都不會知道。
秦文龍道:“不是很多,而是非常多,多得我也數不清楚。”
白衣少年癟癟嘴,手裏的扇子鋪開,道:“可是在下今日卻隻聽見這一句有道理的話,難道秦兄還能再說出一句來?”
秦文龍忽然放下酒杯,雙眼忽然盯住白衣少年,並道:“能。比如……”
在這一刹那間,秦文龍的手已經打出去,就像是閃電一樣猛擊白衣少年的胸口。
可是白衣少年卻早已不見,就像是消失了一樣。
秦文龍已站在原白衣少年的位置,手裏已多出一杯酒,然後他就笑了。他的目光還在酒杯裏麵,而白衣少年就像是在酒杯當中。
韋陵的手還是抱在胸前,一動不動,這一切都與他毫無關係,他為何要動。
龍珍珍,付冬莉依舊坐在原位置,依然無動於衷,當真這件事情與他們任何人都沒有關係。
不但他們如此,就是鬼無名、絕情宮主、胡鍾玉、宋冕、以及那個小孩都是如此,當然,最讓人難以想象的還是那個督察禦史,依然如是。
在場的這麼多人裏麵,除了阮陵詫異地看著這一切之外,其他人都像是空氣,不為他們動容半分半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