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餓。”
林喬曦垂下眼簾，眼睛還是直直地隻看著陸鳴悅的身影。
“有這麼餓嗎？”他自然覺得疑惑，剛剛那樣她想吃什麼他拿什麼，隻是因為她無論說什麼，他都本能的去做。
喂飯的動作也停了下來，疑惑的在她身上打量了一下，才緩緩道，“還是因為……”
人很多時候，都是想法優先於大腦的指令。
他話說到一半，意識到了接下來心中所想的話，頓時自己打住。
深深地吸了口氣，再望向她的眼神裏，染上了一抹濃重的哀愁。
那份哀愁本該無聲無息，卻生生地燙得她心口灼痛難當。
他輕輕地摟了摟她，“喬曦，我出去一下，很快回來。”
在他手退回去的時候，林喬曦終於看到他一直盡力掩藏的右手。
紗布上，透著的血跡越來越多。
她眼皮輕跳，卻隻是望著他匆忙離開的背影。
像是在逃離一般的腳步，讓林喬曦微微動了動的唇，終是緊緊閉上。
就像這樣。
離開她，遠離她。
然後就不會再痛苦，不會再悲傷。
時間能治愈一切，隻要他能從她身邊抽離開來，疼痛總有一天能消失。
好過……他現在這般痛苦難受。
不知道要維持多久。
看到林喬曦視線的孫玲，本來想說一下陸鳴悅手上的傷，卻在看清眼神的時候，又抿緊了唇。
最終，隻化作一聲深深地歎息。
藍哲和歲月追出去的時候，在病房外的長廊盡頭不遠處停下了。
是陸鳴悅頹喪的蹲靠在牆角的身影，手指上的煙光光的，沒有亮光。
火機啪嗒啪嗒了幾下點燃，還沒對上煙頭，他又想起了什麼，把煙和火機一並扔進垃圾桶裏。
手撐著窗沿，發泄的雙手狠狠重擊上一旁的牆麵！
一聲悶響，連身後的兩人都聽得清楚，仿佛隔著這麼些距離，都能感受到砸上瞬間的疼痛。
歲月本想上前，卻被藍哲一把拉了回去。
對上藍哲同樣擔憂的神色，歲月理解他的意思。
“藍少，BOSS這樣真的不好。”
“當然不好。”
可是除了曦曦和鳴悅以外的所有人，都是局外人。
他們即使知道陸鳴悅這樣強行忍下心中悲痛根本不好，尤其是從藍哲專業的知識角度來說。
但是他們又能怎樣呢？
在他們說話的那會兒，窗邊的男人忽然回了頭，看到藍哲的瞬間，腳步急促的邁了過來。
“他……在哪裏？”
“誰？”
藍哲一時之間沒反應過來。
“他，我的……”陸鳴悅喉結上下滾動了一下，聲音宛若沙漠裏幹涸太久的人，沙啞得讓人心碎。
他說，“我的那個……死去的孩子。”
“哦……那個……”
極少亂了陣腳的藍哲都有了瞬間慌亂。
尤其是少時就和他要好的兄弟，現在如此頹廢悲痛的問他，自己死去的孩子在哪裏的時候。
藍哲差點就說出口了。
隻是腦中瞬間閃過曦曦的樣子。
雖然不知道她想幹什麼，但藍哲知道她這樣撒謊是有原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