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的動搖過去，他再看著陸鳴悅的時候，掩下了眼中的心虛。
抬手拍了拍他的肩，開口竟然發現，他和陸鳴悅的聲音是一樣的，是被心緒眼中影響的沙啞。
“沒事的，醫療隊那邊在善後，你先安撫曦曦，到時候再叫你去接走。”
藍哲的用詞算是很柔和的了，不是冰冷無情的說出處理和拿走這樣的話。
即使這樣，聽在男人耳裏，一樣是再一次的重擊。
三個月不到的孩子，可能還更小，都沒有成型，什麼……都還沒有。
似是承受不住，陸鳴悅靠在牆上，拳頭捏得緊緊的，還在不由自主的顫抖。
“我這個……我這個廢-物！”
“鳴悅，別想太多了，先回去照顧曦曦吧。”
“照顧她？”他抬起頭，麵上的灰敗看得人心頭都不由得跟著顫抖。
“我拿什麼照顧她……我根本……根本就沒臉麵對她！”
說到自己心坎裏最痛的那處，他忽然手揪住自己靠近胸口的衣服部位，大口大口的急促呼吸，已然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藍哲深吸口氣，隻能愧疚的看著他的發頂。
他是曦曦的哥哥，而她身為藍家人，卻許久沒再享受過她真正該有的親情，反而在真正得知身世之後，發生了這樣一連串的悲劇。
所以他必須在任何時候，都站在曦曦身邊。
在這種情況下，他和陸鳴悅出發點都是一樣的。
隻為了她好，隻要是她想做的，那就不會過問緣由，甚至可以賭上原則。
隻要她會開心就好了。
……
病房內的門再打開的時候，如男人離開之前所說，並沒過去多久。
他嘴角噙著笑意進來，一眼就看到已經少了許多的餐盒。
“夜宵呢？”
他問話的語氣都已經沒了剛剛在外麵的悲痛，如果不是後腳跟進來的歲月親眼所見，親耳所聽，他會以為這個男人真的隻是出去上了個洗手間。
“喬曦說吃不下了，商量了一下，把沒動過的都發給值班的醫生護士了。”
孫玲笑著答，“藍教授呢？”
“他有事，被叫走了。”
歲月接了話，因為這時候陸鳴悅已經坐到了床沿，心思早就沒在這邊了。
“肯定是被叫去吃夜宵的，你們年輕人啊真的不要衝動，吃不完買這麼多，還好是在這麼大的醫院裏，總歸能送給別人吃。”
孫玲絮絮叨叨的，歲月卻隻凝望這病床方向的兩人。
尤其是陸鳴悅的背影。
十分挺拔，聲音雖然低沉，卻涵著往常慣例和她說話的溫柔語氣。
隻是，比平時還要更溫柔。
“不餓了吧？”
林喬曦搖頭，咬著唇，眼神很快的略過他被紗布包著的手。
“這個啊。”他察覺到她的視線，笑了笑，滿不在乎的把手背在後麵，“不用擔心，沒事的。”
都已經被染紅了一大片還說沒事？
被子下，是林喬曦越握越緊的手。
“口渴嗎？我去給你倒水？”
發白的嘴唇，並不是因為口渴，但他敏銳的看到後，立即溫和詢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