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溫溫柔柔的吻落在了盛彼岸的臉頰上,本來就沒深睡的她立刻就醒了。時盛一隻手握在扶手上,半彎著腰,盛彼岸下意識地就伸出手臂勾住了他的脖子,把他緊緊抱進了自己懷裏。
“師兄。”
短短兩個字就包含了千言萬語。
時盛把手輕輕放到了她背上,撫摸了兩下,“對不起彼岸,我剛才不應該丟下你的。可是我.....”
“師兄別說了,我知道。”盛彼岸吻了一下他的嘴角,“我知道你心裏不好受,但是沒關係啊師兄,我會陪著你的。陪著你一直到大伯好起來的。”
時盛溫柔地摸摸她的腦袋,“彼岸,真好,我人生第二次經曆這種事情的時候,有你在我身邊,跟我說你會一直陪著我。有你這句話,就夠了。”
“師兄,以後別丟下我一個人了。你知不知道我剛才在這裏等你等得有多著急?”這溫情一過,盛彼岸立馬按住了時盛的腦袋開始責備他。
時盛的角色切換得也特別得快,一把擰住了她的小鼻子,“焦急得都睡著了是吧?”
“誰睡著了?”盛彼岸哼了一聲,“我剛才隻是在閉著眼睛想事情而已!那你呢?你以為我睡著了就偷偷親我!”
時盛握住了她的手指,緊緊地捏在手心裏,“我親我女朋友還需要偷偷嗎?”
盛彼岸皺了下鼻子,伸手撫摸了一下時盛的眉心,“師兄,我累了,我們去你值班室睡覺好嗎?”
“別去值班室了,咱們回家睡吧。”時盛把盛彼岸拉起來,“走吧,回家。”
盛彼岸拉住扶手不走,“可是師兄啊!大伯在醫院......”
“今天晚上小淳子值班。他會一直看著到明天早上我來為止的。”
盛彼岸驚訝地微張嘴巴,小淳子也太慘了吧......
小淳子:早知道就不上天台了!這就是過去給老大送人頭的啊!白白把自己給送了出去啊......
盛彼岸坐上車的時候,側著臉看了一下給自己係上安全帶的時盛,他的側臉看起來和平常無疑,看起來清淺得像灑落在他們周邊的月光。和在時盛在手術室之前的樣子完全不一樣。
或許是他已經自己調整好了心態,又或者是他在偽裝自己。
盛彼岸悄悄地把頭扭了回來,看向了窗外的夜色。她很擔心。時盛不善於表達,他可能更喜歡把事情藏在自己心裏,什麼都不說出來。以前的事情,時盛不說,他不知道。但是現在的事兒,他不說,盛彼岸也可以自己了解到。
她剛才偷偷去了文思意的辦公室,文思意猶豫了一下,但是還是把和時盛說的話,全都告訴給了盛彼岸。
文思意也不知道問題究竟出在了哪裏,可是事情就是這樣發生了,還要等到具體的身體報告出來之後才可以。植物人不算是最壞的結果,至少盛彼岸是這麼想的。
大伯一天醒不過來,那就一個月,一年,十年。無論多久,她都可以陪著時師兄渡過這段時光。
“師兄,今天晚上我抱著你睡好不好?”盛彼岸第一次試著抱著別人入睡。那感覺就像是自己其實也可以為別人遮風擋雨,盛彼岸第一次感覺到自己高大了起來。可以把時盛這個一米八幾的大高個兒給護在自己的臂彎之下。
為了迎合盛彼岸抱住他睡覺的這個動作,時盛的腿一大半已經到床外邊兒去了,他隻能把自己的身體縮起一大半,被別人抱著的感覺,他也難得能體會一次。
“師兄,黑夜一過,明天又能看到太陽了。相信我,一切都會過去的。”
盛彼岸抱著他的腦袋,在他耳朵邊上輕輕說道。
時盛輕輕應了一聲,聞著盛彼岸身上淡淡的香氣,卻怎麼都睡不著。盛彼岸在他背後一下一下輕輕地拍著,就好像是哄小孩子睡覺一樣。
時盛不知道怎麼回事;居然就這樣子被她哄睡著了。
睡不著的人反而變成了盛彼岸。她從來沒有遭受過失去親人或是這種即將失去親人的痛苦,她不知道這是種什麼感受。她不知道怎麼時盛,隻能抱抱他,隻能陪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