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不知道,你們的劉大龍頭是怎麼死的?他死在何人之手?”
“不是幽小怪麼?”
“不是。”
“是你?”
“劉大龍頭多少也算是一個正義之人,我怎麼會殺他?”
毒手觀音驚疑不已:“那是誰?”
“是你們的新任龍頭黃如龍和軍師王大業,合手殺了他的。”
“我不信!”毒手觀音叫了起來,“黃如龍是劉總堂最信任的人,一手提拔了他為副總堂主,他不可能殺劉總堂。”
“一個權勢欲極強的人,往往什麼事都幹得出來。就算是親如兄弟,也可以殺,何在乎提拔他的人?”神秘少女看看窗外的天色,“好了,時間也不多了,你說不說?”
“我不說!”
神秘少女皺皺眉:“既然這樣,我隻好帶你去另一個地方了。”
毒手觀音突然出手,一支袖箭,驟然向神秘少女胸前射來。這是毒手觀音的成名絕技,出人意外,百發百,江湖上多少武功高過毒手觀音之人,也喪在她的袖箭之下。何況相距這麼近,哪有不的?誰知神秘少女身形不動,一出手,就挾住了飛來的袖箭,再將袖箭順手一扔,袖箭竟直沒入牆壁內。神秘少女這份武功,在毒手觀音看來,簡直是不可思議,便縱身想向窗外逃命。她剛縱身時,神秘少女身形輕閃,一出手就扣住了她手腕的命脈,隻要內力一吐,毒手觀音就是不死,也落得終身殘廢。隻見她麵色大變,說:“你殺了我吧!”
神秘少女搖搖頭,順手點了她的章門穴,將她扔在地下,歎了一聲說:“我好意為你著想,誰知你這般執迷不悟,要不是為了幽小怪,讓你死了算了,我才懶得理你哩!”說著,輕輕一拍手,窗外也躍進—位年紀約十五的少女,一身侍女打扮,手提利劍。
神秘少女問:“那姓吳的怎樣了?”
“郡主,春姐姐帶他走了。”
毒手觀音一聽“郡主”兩字,更露驚愕之色。郡主!?難道眼前這位武功極高的人,竟然是一位王爺的千金?她哪裏知道,這位神秘少女,就是不為武林人士所知的玲玲郡主。
玲玲郡主不屑地瞟了已不能動彈的毒手觀音一眼,說:“將她也帶走吧,不然,她也會給人殺了滅口的。”
“是,郡主。”
毒手觀音叫道:“你們要帶我去哪裏?”
侍女一出手便點了她的啞穴,說:“放心!不會叫你去酆都城的。”
毒手觀音想不到一個侍女,竟然是一位武林高手,更驚訝了。
這一夜,白龍會總堂下的內外兩位堂主,突然神秘地失蹤,誰也不知道他們去了哪裏。
第三位女殺星,便是行蹤不定的玉羅刹。她帶了盤小玉來到幽穀山莊,拜一代俠女柳小琴為師後,又趕去佛山鎮會見時不遇,辦完了一樁心事(什麼心事,以後自有分曉)。玉羅刹對時不遇說:“時兄,看來上靈這賊道連他的侄兒也不惜殺了滅口,恐怕不單是嫁禍給墨兄弟這麼簡單,而是另有其重大陰謀,你是不是先將個人恩怨放在一邊,先別去找上靈了結,我們合力暗查他的行蹤好不好?”
時不遇點點頭:“我聽從你的話。”
玉羅刹一雙俊目,不由深情地看了他—眼,她看出這位傲慢的青年,已對自己一片傾心,隻是不敢表白而已,其實自己又何嚐不歡喜他?便說:“時兄,那你今後多保重,我先去我師父處看看我那表妹怎樣了,再去四川會你,好嗎?你放心,我不會忘了你的。”
時不遇大喜,玉羅刹最後的一句話,不啻是給了自己一個暗示,便說:“我也忘不了你。”
玉羅刹展顏一笑:“那我們後會有期,四月,我在成都的望峨樓等你。”
“好!我們是不見不走。”
誰知四月初,玉羅刹—踏入四川,便聽到了江湖上人們傳說幽小怪在華陽山喪身的消息。玉羅刹驚震得不敢相信,但人們傳言幽小怪是死在少林、昆侖兩大掌門人的掌下,她又不能不相信了。當今武林,誰不知道自已大師伯的追魂掌稱雄武林?而少林寺方慧禪師的如來涅盤掌,更是練到爐火純青的境界,遠遠超過前幾代的掌門,連奇俠慕容寧也不敢輕易與他交鋒。墨明智哪怕武功再好,在這兩大掌門人的掌下,招架得了麼?就是不死,也必然身負重傷。她暗暗怨恨自己的大師伯怎麼這般的糊塗,事情不問清楚,就下殺手。好!等我打聽清楚,師伯我不敢惹,但少林寺那老和尚,你今後就別想過安寧的日,讓你一寺的大大小小糊塗光頭,嚐到錯殺好人是什麼味道。
玉羅刹本來打算先去大婁山拜訪自己的義父索命刀,現在也不去了,匆匆忙忙趕往成都。她與墨明智可以說是情如手足,勝似親姐弟。當她快到成都時,聽見路邊不遠的一處樹林裏,有人氣忿、驚恐地喊道:“你到底想要我幹什麼?”接著是位少女的聲音:“說!幽小怪是怎麼死的?”
玉羅刹一怔:怎麼!這少女也在打聽幽小怪的生死?她是誰?便慌忙奔進樹林。隻見—位青衣褲的少女,年紀與自己差不多,一雙玉掌翻飛,逼得峨嵋派弟趙壁玉隻有招架之功,無還手之力。玉羅刹看得又是暗暗驚奇,這少女的武功不錯嗬!
趙壁玉一邊招架一邊說:“我不是說他死在少林、昆侖兩大掌門人的掌下麼?你還要我說什麼?”
“這本姑娘知道,我要你說出是怎麼將墨少俠騙去華陽山的。”
“你簡直是胡鬧,誰騙他了?”
青衣少女突然掌法一變,一下便將趙壁玉拍翻,跟著身形一閃,又點了趙壁玉的要穴,一聲冷笑:“你說不說?”可是她一下瞧見了玉羅刹,麵帶敵意,上下打量了玉羅刹—下,問:“你是誰?”
“姐姐好身手嗬!沒用幾招,就將峨嵋派的高手趙大俠製服了。”
青衣少女冷冷地盯著玉羅刹:“你是不是也想趕這趟渾水?”
玉羅刹一笑:“姐姐別誤會,我也想聽聽趙大俠怎麼將墨少俠騙上華陽山的。”
趙壁玉雖然不能動,卻能說話。他一下認出了玉羅刹,脫口而說:“你!?”
玉羅刹笑道:“趙大俠,沒想到我們在這裏又見麵了。”
趙壁玉絕望地說:“你們殺了我吧!”
“殺不殺你,我作不了主,得看這位姐姐怎樣。她要殺你,就不用我出手啦!”
青衣少女聽他們這麼對答,顯然來人是友非敵?便收起敵意,仍心懷戒意問:“姐姐是誰?能否告知小妹?”
“我也不知我叫什麼,別人卻罵我是女魔手,玉羅刹。”
青衣少女驚喜地叫起來:“姐姐就是江湖上神出鬼沒的玉羅刹?”
“這名字不會嚇了你吧?”
青衣少女笑起來:“怪不得墨少俠常說姐姐會說笑話。”
“哦!?你曾與那小怪認識?”
“姐姐,墨少俠是我一家的救命恩人。”
“那你是—一”
“武林女騙!”
玉羅刹訝然:“武林女騙?你是不是曾經去過巫山,將怪醫的一壇名貴的藥酒騙走了?”
“是呀!”
玉羅刹笑道:“這才是聞名不如見麵,見麵勝似聞麵,小妹久仰了。”
“姐姐,我們先別客氣,商量怎麼為墨少夥報仇才是!墨少俠死得太慘了。”
原來第四個女殺星,便是武林女騙金秀姑。這四位女殺星,論武功,以玲玲郡主和慕容小燕的武功最好,玉羅刹武功次之,金秀姑武功又次之。淪江湖閱曆,卻又是玉羅刹和金秀姑最為豐富。在機靈方麵,四女各有所長,似乎金秀姑更善於應變。原武林各大名門正派,以為幽小怪—死,便可高枕無憂,怎麼也想不到卻招來了這四位女殺星,幾乎將整個武林鬧翻了天。何況她們的背後,還有奇俠夫婦、神龍怪丐、佟家兄弟和怪醫一家等高手異人。尤其是小魔女,更暗縱容,放手讓這四位女殺星給一些所謂俠義之人一個永遠也忘不了的教訓。首先受到衝擊的,便是峨嵋、少林、丐幫這三大名門正派,其次是華山,恒山、崆峒。至於昆侖、點蒼兩派,一個遠在西域,一個深入邊陲,一時不受波及。
再說,玉羅刹聽秀姑這麼一說,心情頓時沉重起來,問:“他真的死得很慘?”
秀姑悲痛地說:“可憐他摔在華陽山的百丈深澗,連屍骸也沒法認。”
“姐姐,你下去看過了?”
秀姑點點頭:“我下澗去看過了,隻見澗白骨森森,處處皆是,也不知哪一具是墨少俠的。”
“什麼!?隻見白骨,沒血肉?”
“姐姐,你不知道,那深澗是野獸出沒的地方,豺狼極多。別說墨少俠已死,就是沒死,掉下去也沒命了。這事過了一夜,我才知道,所以我下去時,恐怕他早已身葬獸腹了。我到了澗底時,還殺了兩條豺狼哩!”
玉羅刹聽得心如刀鉸,目光如冷電逼視趙壁玉,銀牙緊咬說:“我真不明白,你們這些名門正派的人物,纏著幽小怪百般不放,他到底犯下了什麼滔天罪行而要令他身葬獸腹,骨暴幽澗才稱快?說!這是為什麼?”
趙壁玉自知必死無疑,橫了心說:“難道以往各大門派的人,死傷在幽老怪之掌下不夠多?”
“那關小怪什麼事?”
“自古說,父債還,何況小怪還殺害了梅林莊莊主一家大小。”
“胡說,陳莊主一家大小一個也沒有死,恐怕要殺陳莊主的不是小怪,而是你們!”
趙壁玉愕然:“你說什麼?”
玉羅刹不願將陳莊主的事說出來,另轉話題,問:“你以為小怪真的願與武林為敵?”
“難道不是?”
“哼!他要與武林為敵,試問一下,在斷魂坡上,你們有多少人能活著回去?他殺了人沒有?”
趙壁玉一時語塞了。秀姑說:“姐姐,他既不願說,殺了他算了。”
玉羅刹搖搖頭:“他是一個可憐蟲,殺了,不怕損了姐姐的英名?我知道,武林騙,從不傷害人命。”
“那就放了他麼?”
“唔!放了他,讓他帶個口信給上靈,叫這賊道洗幹淨腦袋,等著我們砍下來。可也不能白白這麼放他走了,給他一點教訓,讓他永世難忘,也算是為小怪先出口氣。”
“姐姐,要怎麼教訓他?”
“廢了他的武功!”
“好!我來!”秀姑說完,一掌就震斷了他一條筋脈。筋脈一斷,趙壁玉再也不能用武了,成了廢人。秀姑跟著拍開了他的穴位說,“你滾吧!”
趙壁玉麵如死灰,木然坐在地上不動。玉羅刹冷冷地說:“姓趙的,別怪我們心狠手辣,這是你咎由自取。你是第一個殺害小怪受到懲罰的人,今後還有第二個,第三個。你滾吧!要是想不開,你自殺好了。”
趙壁玉麵帶痛苦之色,一語不發,頹然而去。他一走,玉羅刹問秀姑:“姐姐,你現在打算去哪裏?”
秀姑說:“你叫我姐姐,我也叫你為姐姐。我們兩個,也不知道誰大誰小,我今年剛滿十,姐姐,你呢?”
玉羅刹笑道:“我還差三個月才十,你是姐姐了。”
“玉妹妹,那我不客氣了。”
“姐姐,你現在打算去哪裏?要是沒事,我們一塊去成都好不好?”
“妹妹,我是偷跑出來找峨嵋派人的,現在我得趕回去,不然讓我師父知道了,可不得了。”
“哦!?尊師是誰?”
“神龍怪丐。”
玉羅刹驚訝:“原來姐姐的師父是他老人家,怪不得姐姐手身不凡。他老人家真的走火入魔了?”
秀姑愕然:“他幾時走火入魔了?”
玉羅刹愕異:“姐姐不是去巫山向怪醫要了一壇百草露花酒麼?”
秀姑吃吃地笑起來:“那是我騙他們的。誰叫怪醫口出狂言,說我無法能騙到他的東西,我趁他一不留神,卻偷走了他身上的信物,騙了他這壇酒。”
玉羅刹一笑:“姐姐這樣做,不怕你師父他老人家惱怒麼?”
“那時我還沒拜他為師呢!”
“哦!?這是什麼回事?”
秀姑將經過略略一說,把墨明智救她一家的事也交代了,最後說:“妹妹,我本想早日為墨少俠報仇,但師父他老人家說我武功沒練成,不是人家的對手,怎麼也不放我出來,我隻好偷跑出來,妹妹,請原諒,我不能陪你去成都,得趕回去。”
秀姑話音剛落,有人在樹上“哼”了一聲,說:“你去成都呀!趕回去幹什麼?”
秀姑和玉羅刹一怔,忙抬頭往樹上一看,隻見神龍怪丐懶洋洋地臥在一枝橫椏上,她們兩人隻顧講話,竟然沒發覺他是幾時來的。秀姑驚愕了:“師父,是你!?”
“不是我,難道是你麼?”
“師父,你怎麼不聲不響地來了?”
“你不聲不響地跑了,還怪我不聲不響地來麼?”
“師父!你別生氣,我以後不再偷跑出來就是。”
“徒弟,你也別生氣呀!我以後不再跟著你就是了。”
玉羅刹聽了他師徒倆的對答,忍俊不禁,又怕得罪了這江湖上有名的老怪物,連忙轉身掩口而笑。
神龍怪丐嘿嘿兩聲:“羅刹小女娃,你以為你轉過身,老叫化就看不出你在笑我們師不像師,徒不像徒麼?”
玉羅刹真的笑出來了:“東方老前輩,我怎敢笑你老和秀姐姐的?”
“你這個膽大包天的羅刹,在江湖上殺人放火,裝神扮鬼,戲弄官府,無所不幹,還有什麼不敢的?我老叫化看,你才是幽小怪,令師伯和少林寺那糊塗老光頭,去找那好心的渾小,的確是找錯人了,應該去找你才是。”
一說到幽小怪,玉羅刹和金秀姑心情又沉重起來。玉羅刹說:“東方老前輩,上靈這賊道苦苦迫逼那渾小,不惜挑動原武林人士和各大門派掌門與他為敵,這是為什麼?你老知不知道?”
“我不知道,你也別問我。”神龍怪丐從樹上跳落下來,抓起秀姑,“秀女,我們快走。”
秀姑一時奇了:“師父,你跟玉妹妹說得好好的,怎麼就走了?”
“秀丫頭,你一個本來就夠邪的了,再與這膽大包天的羅刹沾在一起,那更邪上加邪,我老叫化倒是擔心你變成了第三個幽小怪。”
“師父,你害怕了?”
“我當然害怕啦!你成了第三個幽小怪,我老叫化不成了第二個幽老怪麼?峨嵋上靈這老牛鼻,我惹不起。快走,快走!不然,又一個真正的幽小怪來時,更沒完沒了,我們想走也走不了。”
玉羅刹和秀姑都奇異起來:“又一個真正的幽小怪?誰?”
“不知道。”
“不知道?”
“是嗬!是嗬!”神龍怪丐眨眨眼睛,“羅刹女,你想知道上靈這牛鼻老道為什麼苦逼那渾小,最好去找白龍會總堂那個什麼王軍師問問。不過,這是一頭異常狡猾的老狐狸,不容易叫他說出來的。而且已有人去驚動他了。”
玉羅刹困惑地望著神龍怪丐,問:“王軍師?是誰,又是誰驚動他了?”
“這,我老叫化真的不知道了!羅刹女,這就看你了!”神龍怪丐又對秀姑說,“秀丫頭,不是師父不讓你出來,以你現有的武功,幫不了忙的。半年後,你再來吧,就是到了那時,師父也不同意你胡亂傷人和廢人武功,這樣做,隻會將事情越弄越大。”
“師父,那墨少俠的仇不報了?”
“仇是要報的,就看怎麼報,殺人不是報仇的好方法。不找出真正的元凶,殺其他人能報得了仇嗎?首先,你玉妹妹的大師伯,就是殺那渾小的凶手之一,你能去殺他?”
金秀姑一下怔住了,玉羅刹也怔住了。神龍怪丐又說:“所以我老叫化認為,殺人不是好辦法,隻能引起一連串的冤冤相報,世世代代結仇。再說,就算小怪真的死了,他在地下,恐怕也不同意你們這麼做。何況,那山澗找不到他的屍骸,生死仍是一個謎,你們也不必急著給他報仇,先尋到那渾小的下落再說吧。”
秀姑驚愕了:“師父,你也去過那山澗了?”
“不錯,我去過了。”
玉羅刹更追問道:“小怪真的沒死?”
“死不死我老叫化不敢說,但我敢說那山澗沒有他的屍骸,所有的白骨殘骸,都不是他的。一般來說,任何人掉下山澗,是必死無疑,何況那山澗是華陽山有名的野狼澗,一條不到一裏路的山澗,竟有五處狼窩,掉下去不死,也會給成群的野狼咬死。但希望那渾小命大福大,死不了!”
玉羅刹不禁燃起了一線希望:“東方前輩,那麼說,他可能沒有死。”
“羅刹女,你先別高興,萬一這渾小身葬狼腹,連骨頭也叫狼吞了,到時,你別怨我老叫化騙了你。”
玉羅刹剛才的一線希望又撲滅,她咬著牙說:“不管小怪死或生,我都要找到這事的元凶出來。”
秀姑說:“玉妹,你不用找了,這事有八成是上靈這賊道幹的。他千方百計地在計算著墨少俠,還想叫我一家去騙少俠的合神功哩。”
玉羅刹點點頭:“八成是他,這下他跑不了!”
神龍怪丐說:“我勸你們兩個毛丫頭別太武斷了,往往波濤最洶湧的地方,不是最危險的地方,暗流急湧的水下礁石往往是最危險的,常使一些有經驗的老舵工走了眼,弄得船翻人亡。”
玉羅刹心頭怵然:“東方前輩,不是上靈,是誰?”
“我老叫化知道,不早把他揪出來麼?好了!秀女,我們快走,又一個真的幽小怪已經來到了!”
神龍怪丐說完,拉著滿肚狐疑的秀姑,急展輕功而去,丟下了愕然的玉羅刹。玉羅刹暗想:又一個真正的幽小怪?那是誰?聽說川北三英、白龍會的劉大龍頭都死於幽小怪之手,難道是這個人幹的?既然是,怎麼神龍怪丐不把他抓起來大白於武林?難道他武功極高,神龍怪丐製服不了他?好!我要看看他到底是千什麼人。玉羅刹朝林外的大路上望去。隻見路人不少,可都是一些商賈小販之流。離這裏有一裏之遙的地方,似乎有一間茶棚,暗忖:我要看另一個幽小怪,不如到前麵的茶棚坐著等不好?這樣,也不會令他疑心。玉羅刹想罷,在樹林略展輕功,不久,便出現在茶棚前了。她留心打量著茶棚內外的人。茶棚是搭在路邊的—棵大樹之下,有五張桌,有的坐了人,有的還空著,這茶棚不但賣茶,還賣酒食,茶棚外,也坐了一些歇腳的挑夫走卒,大概他們嫌茶棚裏不夠這樹下涼快。
茶棚老板娘見玉羅刹走進來,此刻起身笑麵相迎,問:“姑娘,要茶還是要酒?”
玉羅刹選了一張沒人的桌坐下說:“來壺茶吧!也要一碟包。”
“好的。”
老板娘立刻給她端上了一壺熱茶和一碟包,擺上—雙筷和一隻杯,便去招呼另外的客人了。
茶棚內外,不論是飲茶喝酒的路人,還是歇腳的挑夫走卒,見來了這麼一位俊俏的少女,不由都朝她望來,好奇、驚疑、垂涎、貪婪的目光都有。玉羅刹毫不在乎,她早巳打量過內外的所有人了,沒有一個是武林人,頂多也不過是會些拳腳的魯漢莽夫,她將目光轉向大路上的往來人。不久,果然來了—位年約十四五歲的雅少年,目光流盼,神采照人,眉宇之間隱藏著一團英氣。隻見他衣著並不華麗,卻是上好質地的料,這麼一身的打扮,更顯得這少年俊美而不俗。這俊美少年朝茶棚望了—眼,目光卻停留在玉羅刹的身上,猶豫了一下,便朝茶棚走來。
玉羅刹疑惑了,難道這位美少年就是另一幽小怪?而美少年已走到她所坐的桌跟前,朝她微笑一下,便在她對麵坐下來。老板娘忙過來招呼。美少年說:“也給我來一壺茶,一碟包。”
“是!公不喝酒麼?”
“不喝!”
老板娘忙應聲而去張羅,美少年又向玉羅刹一笑,問:“我坐你對麵,你不介意吧?”
玉羅刹也一笑:“不介意。小兄弟,你去成都?”
“唔!去成都。姐姐,你呢?”
“我也去成都。”
“那好了,我們可以結伴而行了。”
“小兄弟,你去成都幹什麼?”
“去玩呀!”
“你沒去過成都?”
“沒去過,望姐姐指引。”
玉羅刹微笑了:“你不怕我將你拐賣了?”
美少年笑道:“我看姐姐不是這樣的人。”
“你會看相?”
“多少會—點。”
“那你看出我是什麼人?”
這時,老板娘已將茶水、包端過來了。美少年一邊吃一邊說:“是一位身懷絕技、久閱江湖的武林高手。姐姐,我沒說錯你吧?”
玉羅刹驚疑地望著美少年:“你怎麼看出來了?”
美少年一雙迷人的眼睛狡黠一笑:“不是說我會看相麼?其實,稍有經驗的人,也會看出姐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