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回大鬧青城(1 / 3)

上回說到會盟推選盟主之事,上靈道長說:“賢能之士,在群雄當,可以說比比皆是,怎能說沒人?單是華山掌門玉泉大師,點蒼掌門萬裏大俠和丐幫幫主魯大俠,他們的才幹,勝貧道多矣!還是從他們三位選出武林盟主才是。”玉泉大師三人一聽,連忙推辭。玉泉大師說:“上靈道長,你素知我為人懶散喜靜,任華山掌門一職,已是有負華山門下弟;任盟主一職,更會有負天下武林人士。既然道長是眾人所推舉,還望別推卻重任才是。”

萬裏大俠也說:“是嗬!道長是眾望所歸。以往道長一向熱心武林之事,論才智武功,在下萬萬不及道長,請道長以武林為重,出任盟主一職的好。”

“萬裏大俠過獎了!貧道恐有負眾望。”

魯長嘯大聲說:“上靈道兄,我是個粗人,向來有一說一。你一向正氣凜然,又機智過人,這個武林盟主,你來當最好了。我叫化頭說句得罪他人的話,盡管有些掌門人德高望重,卻不及你熱心武林之事,你不當誰當?”

黃如龍也說:“上靈掌門,你再推辭,恐怕冷了大家的心。你任盟主,我白龍會所有弟兄,一定全力。”

魯長嘯也拍台說:“上靈道兄,隻要你當盟主,我丐幫的人,全憑你調遣!”

陶十四娘聽了暗暗搖頭,心裏說:這個魯幫主,糊塗極了,說話不知輕重,那不是將你幫的大權,拱手讓給了上靈?你怎對得起丐幫的列位祖師?幹脆將丐幫並入峨嵋不更好?

上靈顯得很為難地說:“既然各位厚愛,貧道隻好……”

突然間,一位相士打扮的秀才不知幾時出現在他們的麵前,一副清清脆脆的嗓音不緊不慢地說:“慢著!慢著!先讓我看看。”一下打斷了上靈道長的話。

大武林宗師全都感到愕異,這位矮小如孩的相士,是幾時來到自己麵前的?以他們人的內力來說,哪怕是輕微的響動,也絕對逃不過他們的聽覺和視覺。而這位相士,居然不聲不響地來到麵前。魯長嘯首先睜大了眼睛問:“你怎麼跑來的?”

“在下用腳呀!”

顯然,這一問一答,全都是廢話。上靈道長問:“你來幹什麼?”

“特意前來給各位看相,看不準,不要半相金。”

群雄一聽,心下都樂了。試想誰會在這個時候這種場合下,要你看相的?等一下準有好戲看。

魯長嘯喝問:“誰叫你來的?”

“一個姓黃,一個姓白,是他倆叫在下來的。”

“他們現在哪裏?”

“在各位身上。”

“你說什麼?”

“在下說在各位身上,黃金、白銀,各位有麼?要不是為了它們,我會跑來給各位看相嗎?”

位武林宗師心下有數:這位相士並不是什麼神智不清的人,而是有意來搗亂的。人家心裏都暗想:這位相士憑什麼敢來搗亂?不但沒把我等位武林宗師放在眼下,也視在座的群雄如無物。難道他的武功驚世駭俗,自問能勝得了我等人?還是他背後另有強大的靠山?方圓禪師首先站起來說:“阿彌陀佛!施土,你應明白,誰來搗亂武林會盟的,天下群雄將視其為武林公敵,請施主自重。”

相士慌忙搖手說:“老和尚,在下不是前來搗亂,是誠心誠意前來給各位看相的。”

“施主,你要看相,請等會盟事一了,你再來看吧。現在請施主退出—邊。”

“不!不!正因要推選盟主,我才跑來給各位看相,看看各位有沒有當武林盟主的福份。要是沒這福份而任盟主,不但會招來天責人怨,神鬼震怒,恐怕更禍及自身,累及武林。”

群雄見相士說出這番話時神情凝重,不由又驚愕了。就連大武林宗師,也不禁沉吟,默默相視一眼無話。盡管他們身負絕技,但對鬼神命運,仍不能不信。隻有玉羅刹心明白,更暗暗擔心,感覺到小燕有意避開自己,要獨挑會盟了。她用密音入耳之功對陶十四娘說:“陶姐姐,這相士是燕丫頭,我們要做好準備,以防萬—。”

陶十四娘聽了大吃一驚,也用密音入耳之功說:“玉丫頭,你怎麼讓她一人去鬧的?”

“這丫頭古靈精怪,我也沒想到她居然膽大包天,敢這般去胡鬧嗬!”

“別說了!—有意外,我們立即出手。”

這時方圓禪師說:“善哉!善哉!施主是心懸武林禍福而來?”

小燕說:“是嗬!老和尚,要不我怎會甘冒風險趕來?武林盟主選人不善,那將是禍及武林!”

上靈道長冷冷地問:“你真的會看相?”

“在下偶逢奇遇,得到鬼穀的衣缽真傳,在江湖上給人看相算命,無不靈驗。不信可到江湖問問。”

“好好,你看在座的人,誰可任盟主?”

小燕眯上眼仔細瞧了—會說:“在下要是直言,有得罪的,請大家包涵。”

萬裏雪大俠—向不大相信江湖上相士之說,而且也不想當什麼盟主,便說:“君問禍不問福,先生直言不妨。”

瘋道人笑問:“先生,你看我瘋道人相貌如何?”

小燕微笑道:“你呀!額無主骨,腳無天根,身如野鶴,隻可在江湖上遊蕩?絕不可能任武林盟主。不然,武林有你這樣的盟主,也等於無。”

瘋道人大笑:“先生說得不錯,貧道一生瘋瘋癲癲,隻可在江湖上到處遊蕩了。”

其他人見小燕出言不凡,說話一派相士之口吻,不由又疑惑了:難道他真的精通相術?不是前來搗亂的?

萬裏雪問:“先生,你看我們這位方圓禪師相貌如何?”

小燕說:“這老和尚不用看,已不能當武林盟主了!”

上靈立時感興趣地問:“方圓禪師為什麼不能?”

“這老和尚麵慈心軟,可惜背無三甲,腹無三爻,隻可治邪,不可治人。而且還心慈得糊塗,若然連正、邪也分不清,又怎能任武林盟主?”

上靈暗暗點頭,這相士的確言了方圓禪師的弱點——心慈得糊塗。這—番話倒令他想入非非了,難道這相士是黑衣人打發前來暗助自己登上武林盟主之座的?其實自己已穩穩登上武林盟主了,何必又打發這相士前來?莫非黑衣人已經知道有人要反對自己,而派這相士來增加自己的聲望?便含笑問:“先生,以你的相術看,誰可任武林盟主?”

小燕說:“道長,據在下看來,你極有武林盟主之份,你看你,額有主骨,天庭飽滿,眉如八刀,目如日月,胸寬似玄田,背闊勝牛一,好相貌呀。”

上靈暗喜,笑道:“貧道何德何能,敢任盟主大位?”

全場之人,隻有玲玲郡主暗暗發笑。她心思慧敏,—下聽出這相士以看相為名,暗罵上靈道長是“分明畜生”因為八刀合起為—“分”字,日月並在—處為“明”字,玄田是一“畜”字。牛—為一“生”字,這四字讀來,便是“分明畜生”、可笑一派宗師,給人嘲弄暗罵還不知道,還沾沾自喜哩!同時也暗暗驚訝:這相士是什麼人?竟敢在天下高手雲集之,如此嘲弄上靈的?難道他不要命了?

小燕又笑道:“道長,不過你顴暗眼睛紅,印堂衝破紋極多,—旦當上盟主,必招橫死,也給武林帶來—場腥風血雨,在下勸你還是別當什麼盟主的好。再加上你腳無基骨。即使想當也是—場空。”

魯長嘯喝道:“你胡說八道什麼?”

“豈敢!豈敢!在下依相直言而已,哪有胡說八道之理?”

上靈仍不失—派宗師風度,盡管心極惱,仍含笑問:“先生,依你看,在場的準可以任武林盟主?”

“武林盟主嘛,遠在天邊,近在眼前。”

“誰!”

“就是區區在下。”

“你?”全場群雄莫不失聲叫起來。

“是呀!在下上知天,下曉地理,知人間禍福。當武林盟主不是正合適嗎?”

頓時,全場又大亂了,有人大笑,有人怒罵,有人暗暗為這相士擔心。上靈更是怒極而笑:“你憑什麼來當這武林盟主的?”

小燕故作驚訝:“在下不是說了嗎?在下善曉天地理,先知人間禍福呀!”

“說!誰打發你來搗亂會盟的?”

“你說什麼?我是為了武林的安危,才專程趕來的嗬!”

上靈已是暗蓄勁力,準備一袖將這相士拂飛出去。上靈道長不愧是機智過人。初時,他一時間沒領會那幾句相術之語,隻感到“背闊勝牛一”這一句費解。但一想到牛一加起來是一“生”宇,再想前麵三句,竟然是暗藏“分明畜生”四字。他一貫沒人敢這般戲弄,其惱怒程度可知。早想一掌就碎了這相士的天靈蓋,隻是顧忌自己出手就取人性命,在群雄麵前無法交代,更有損自己的聲譽。當然,他也不方便將相士暗罵自己的話說出來,所以才遲遲不出手。現在,他找到出手的借口了。誰知驀然問,山道上鑼鼓嗩呐之聲大作,兩位白衣人,如驚鴻飛來,落在坪地當,高聲呼喊:“武林盟主駕到!”

群雄更是愕然,連小燕也怔住了。武林盟主!?這又是哪裏跑出來的一個武林盟主?她抬頭一看,隻見遠處鑼鼓嗩呐喧天的山道上,出現了一隊幡旗招展的隊伍,兩麵大旗上繡出四個大字:一麵是“武林盟主”,一麵是“技壓天下”。八名彩衣大漢,抬著一頂畫鳳雕龍的大涼轎,轎端坐著一位須發皆白的紅衣老者,輕搖鵝毛扇,神態傲然,雙目如冷電。轎後跟著一隊粉紅色衣裙的少女,一個個生得豔色動人,款款而來。

坪上群雄莫不愕然。這是怎麼一回事?這情景,連大武林宗師也奇異了,一時注目靜觀來人。小燕心想:這是從哪裏跑來的老怪物?看來是來找會盟的麻煩了。好啦!我先看看這個紅衣老怪物怎麼的鬧法,於是便退到一邊去。

彩轎來到坪地央放下,在一片鑼鼓聲,又響起一陣高呼:“武林盟主!萬歲!萬歲!萬萬歲!”

群雄更是失色。萬歲!萬歲!萬萬歲!?這不是與當今皇帝並駕麼?這事讓官方知道,那還了得?

轎紅衣老者鵝毛羽扇輕揮一下,霎時間,鑼鼓呼聲齊停。先前來到的兩位白衣人又是一聲高喊:“武林盟主已駕到,各門派掌門人,一一上前朝見!”

首先,峨嵋、丐幫的兩位弟早已忍耐不住,跳了出來,喝問:“你們是什麼人?敢自稱武沐盟主?”

兩位白衣人一瞪眼,其一個喝道:“大膽!盟主駕前,你們敢這般無禮麼?快跪下來請罪!盟主可饒你們一死。”

丐幫弟哈哈大笑:“什麼!?饒我們一死?我叫化倒第一次聽聞……”

他話還沒說完,兩位白衣人早已身形一閃,“砰嘭”兩聲,一下將這兩人拍飛了,落下來付,已變成兩具死屍。

這峨嵋、丐幫的兩位弟,也算是武林的高手之列,轉眼之間,就叫白衣人拍死,連還招也來不及,當然,更看不出白衣人是怎麼來到自已麵前和怎麼出手的了。白衣人的身法之快,出手之奇,是原武林聽沒有見過的武功招式。場上群雄,又是一陣驚怒駭然。魯長嘯大喝一聲,跳了出來,朝白衣人吼道:“你們兩個,快在我麵前自斷!”

一位白衣人問:“你可是丐幫幫主魯長嘯?”

“不錯,你們要我出手麼?”

“魯幫主,我勸你還是先朝拜盟主的好,不然,將自討苦吃。”

魯長嘯怒極,“砰”地一掌拍出。丐幫的降龍十八掌,一向威鎮武林。降龍十八掌在魯幫主怒極使出,勁力之猛烈,更是驚人,掌力如狂風怒浪,直向兩位白衣人逼去。兩位白衣人也知丐幫的降龍十八掌厲害,急閃而退,他們身形剛一站穩,魯長嘯第二掌又拍出了。這真是前掌勁道未消,後掌勁力便又上來了,宛如狂浪一浪接著一浪,任何武林高手,恐怕也無法招架這兩掌排山倒海的威力。魯長嘯因怒極白衣人一出手就喪了自己的一名弟,所以出手便使出了八成的功力,叫這兩位白衣人血債血償。

可是這兩位白衣人在魯長嘯的掌勁掌風之宛如兩隻在狂風怒浪搏擊的白鷗一般,閃躍飛翔,出手還擊。當魯長嘯最後一掌“潛龍升天”拍出時,一聲巨響,狂風怒浪當,三條人影一齊飛起,兩條白影落地時仍能站穩,隻是嘴角流出一道鮮血,然後各自盤腿坐下,運功調息,顯然都受了嚴重的內傷。而魯長嘯飛落下來時,卻頹然臥倒,渾身冒出白氣,抖個不停。方圓禪師一見大驚,與玉泉大師、瘋道人一齊躍出,急扶起魯長嘯,問:“魯幫主,你怎樣了?”

魯長嘯顫抖著說:“冷,冷……”

方圓禪師不愧為武學大師,一看,驚怔了:“這是西域的玄冥陰掌!”急從懷掏出少林寺的“大還魂丹”讓魯長嘯服下,然後一掌按在魯長嘯背上的靈台穴上,把自己體內一股純陽真氣徐徐輸入魯長嘯體內,以驅除寒氣陰毒。

紅衣老者方麵,兩位粉紅衣裙的美貌少女走出來,各喂白衣人服下一顆火紅色的丹藥,然後各伸出纖纖素掌,按在白衣人背上,片刻之間,嬌叱一聲:“起!”

兩位白衣人頓時一躍而起,傷好如初,一齊向紅衣老者跪拜說:“叩謝盟主恩賜聖丹,願盟主萬歲,萬歲,萬萬歲!”

紅衣老者微笑,羽扇輕揮,說聲:“你們辛苦了,起來吧,退到一旁休息。”

“叩謝盟主大恩。”

兩位白衣人然後站起來,恭敬退到兩旁,垂手而立。他們的位置,由兩位少女代替了。群雄看得更是駭然失色。紅衣老者屬下兩名白衣人,竟然能與丐幫幫主戰成平手,兩敗俱傷。魯幫主的傷勢看來更為嚴重,固然是白衣人以二敵一之致。但魯幫主卻是原武林的十大上乘高手之一,名震武林;而白衣人卻是不見經傳的兩位默默無聞之輩,並且受傷片刻,立刻傷好如初。就算紅衣老者給他們服下的是神丹妙藥,如無極厚的功力,也不可能好得這麼快,從而可知紅衣老者的武功了!

兩位少女嬌聲喝道:“少林方圓、終南瘋道人、峨嵋上靈、點蒼萬裏雪和華山玉泉等人,快來叩見武林盟主!魯長嘯事後自有盟主賜給他的聖丹,死不了!你們這樣給他醫治,那是白費勁,無補於事,白浪費了自己的真氣。”

群雄聽得又是麵麵相覷。兩位少女,竟然一一知道位武林宗師的姓名,而且直呼其名。尤其是後麵幾句,更令群雄駭異。的確也是,魯長嘯的傷,至今仍不見好轉,這老者究竟是何人?

方圓禪師聞言,也感到憑自己的真氣,實在無法為魯幫主驅除體內的寒氣陰毒,而寒氣反向自己體內襲來,一聲長歎,隻好收掌,合十對紅衣老者問:“老施主可是過去西域歐陽冷的衣缽傳人?”

紅衣老者仍沒答話,兩位少女早嬌叱道:“方圓大膽!竟敢出言無忌,直呼盟主師祖之諱,還不趕快叩頭請罪?”

方圓禪師一聽,已知紅衣老者是過去一代魔頭歐陽冷的傳人了。歐陽冷,號稱長眉冷魔,練成了武林少有的玄冥陰掌,成為了西域的一派宗師,曾經逼得一代劍雄西門回劍護體而甘拜下風。後來長眉冷魔在十裏峽穀為小魔女所殺,從此以後,玄冥陰掌便在原武林消失。想不到事隔五十多年後,玄冥陰掌又出了一位傳人,使玄冥陰掌一門又重出江湖,問鼎原。

紅衣老者原是天山腳下一位牧民的兒,從小拜長眉冷魔的弟哈裏木為師。一日在山誤食朱果,渾身火熱難受,哈裏木急為他服下一片冰山雪蓮,命他運用玄冥陰掌的內功心法。這麼一來,朱果、雪蓮竟在他體內發生了奇妙的作用,轉化為無比的功力,從此武功日漸大進。他使出的玄冥陰掌,不但勝過哈裏木,更勝過死去的長眉冷魔,打遍天山南北無敵手,從而稱雄西域。哈裏木一死,他自然而然成了玄冥陰掌門的掌門人,便廣收弟,意欲問鼎原了。紅衣老者其實年紀並不大,隻不過五十來歲,他須發眉皆白,皆因練功所致,使人看去,仿佛如七十多歲的老者一樣。他性好紅色,所有衣服用具,一循皆紅色,自稱紅衣冷王,但人們背後都稱他為紅衣老者,或者紅衣老魔。

再說,方圓禪師聽兩位少女這麼一說,搖搖頭:“老衲一生隻在佛祖麵前叩頭請罪,從沒拜過他人。”

“那你找死了!”少女嬌喝一聲,纖纖素手,一掌朝方圓拍來,掌勁未到,而一股奇寒的陰風,幾乎直透方圓禪師心田。

方圓禪師急運真氣相抵,僧袖一揮,化去了少女拍來的掌勁,合十道:“阿彌陀佛!女施主,請別逼老衲開殺戒。”

少女不答,身形欺近,又一掌拍出。方圓禪師被迫自衛,身形一閃,一招涅盤如來掌拍出,轉眼之間,一掌變四掌,四掌化八掌,刹那間,掌影重重將少女罩在一片掌勁之。盡管少女身體輕盈敏捷,出掌奧妙,究竟功力不敵方圓禪師,很快便呈不敵之狀。但一位年輕少女,竟能與原武林十大高手之一的方圓禪師交鋒十多個回合才顯敗跡,以原武林人士的目光看來,已是難得的一流上乘高手了。

另一少女見狀不妙,驟然出掌,叱道:“老禿驢,接本姑娘一掌!”

方圓禪師力敵兩少女,仍顯得從從容容,十多回合後,方圓禪師輕喝一聲:“兩位女施主,老衲得罪了!”跟著“砰嘭”兩聲,將兩少女用掌力震飛。這如來掌的一招伏魔掌,掌勁極為淩厲。方圓禪師雖然將少女震飛,但也在交掌之,一股奇寒從掌心直透心田,也不覺打了一個冷顫,暗道:好厲害的玄冥陰掌!急運真氣護心。

兩少女給震飛落地時,花容失色,急向紅衣老者請罪:“盟主!屬下不力,望盟主開恩恕罪。”

紅衣老者一笑:“你們兩個,能在少林寺的絕技之下堅持十多招,已難能可貴了,何罪之有?不過,也是這老和尚掌下留情,沒傷你們,你們應感激這老和尚才是,以後切不可自大了!退下吧!”

“是,叩謝盟主寬恕之恩。”

紅衣老者說完,已飄然出轎,朝方圓禪師說:“少林寺的絕學,果然名不虛傳,怪不得幾百年來,能屹立原武林。”

“老施主過獎了!”

“不!本盟主從不輕易讚人。禪師,要是你能在我掌下走滿十招,本盟主便自行退出原,要是你接不了我十招,你應尊我為原武林盟主。”

方圓禪師搖搖頭:“就算老衲接不了施主十招,也不會尊施主為武林盟主。”

紅衣老者一聲冷笑:“到時,恐怕由不得你了!”

“施主,武林盟主,不能單以武功而論,應有德者居之。”

“德?什麼叫德?本盟主還不夠德麼?”

“老衲承認施主武功不錯,說到德,恕老衲直言,施主一來,就容屬下出手取人性命,就不是—個仁者所為了。”

“禪師,你這話怎不去對皇帝老說?難道他殺人還不多麼?殺一兩個人算得了什麼?自古成大事者,哪個不是‘順我者昌,逆我者亡’?取天下是這樣,稱雄武林,也是這樣。武林,武林,武林盟主,不以武功見雄,又怎稱為武林盟主?”

“施主,自古以暴力所取得的天下不會長久,不施仁義,終究覆滅。暴秦是這樣,過去的神風教也是這樣。何況施主的武功就算能勝得了老衲,恐怕也勝不了天下所有的群雄!”

“是嗎?本盟主倒要試試了,看招!”

紅衣老者一袖朝方圓禪師揮去,霎時一股少有的嚴寒,幾乎令方圓禪師凍僵,不但如此,就是附近一丈之內,也寒氣襲人,逼得玉泉大師等人紛紛退後,連一旁站著觀看的小燕,也感到冷氣逼心,暗運真氣相抵。她心想:這紅衣老怪物,從哪裏練來的這一身怪冷氣?她猛然想到奶奶說過,天下有一種寒毒,以西域長眉冷魔最為厲害,隻有玉女黑珠丹可化解其毒,於是她又暗暗服下了兩顆玉女黑珠丹以防萬一。

方圓禪師早有準備,一方麵運氣相抵,—方麵出手還招。可是,他真的沒接滿紅衣老者的十招,便給紅衣老者一掌拍飛了,落下來時,也像魯長嘯一樣,冷得渾身發抖,臥在地上不能爬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