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主,我軍善於偷襲,作戰如猛虎下山之勢,趙軍潰不能擋。如今,與趙軍對峙,實乃揚我軍之短,避我軍之長。末將懇請將主下令猛攻趙營,破敵於河岸之營。”
車渠很憋屈,他原本以為從苟變身邊離開,回到將主麾下之後,會大殺四方,成就他戰場驍勇的一麵。成就戰將美名。
可是如今呢?
他竟然帶著麾下兩千多弟兄整天都在挖壕溝,修寨牆,砍木頭,這哪裏是一個戰場將軍該幹的事?簡直就是個民夫頭領一般的工作,卻落在了他這個注定要成為名將的豪傑身上,車渠也是有脾氣的,感覺自己被低估了,被忽視了。當然,其他的幾個師帥也是這份心思。
當然,他也不是唯一心中不滿的將軍,其他人也不滿啊!
可是沒辦法,別人不敢說,隻有在戰場功勞最大的車渠去找邊子白下軍令狀了。
邊子白倒是安逸,抱著暖爐,對他笑眯眯的問:“砍樹修營寨辱沒了你的才能吧?”
“那是!”
車渠一開始說話有點害怕,開口之後聲音都點抖,讓他很沒麵子。當然了,麵對邊子白,上軍將領除了南哲在戚邑無法言傳身教之外,其他將領都是五體投地的。
上軍有什麼?
一支在諸侯之中從來沒有好名聲的軍隊,曾經逃跑的速度創記錄的讓友軍心驚膽戰。之後要是聯軍出戰,根本就不敢將這支軍隊放在作戰序列之中。這是恥辱,但是曾經的衛國上軍別的能耐沒有,就是臉皮厚。
沒想到,這麼一支軍隊,在邊子白的手裏卻如同下山猛虎一般,一口咬死了趙國精銳邊軍的騎兵主力,還將趙國的軍事重地陶丘給攻克了。戰爭打到這個份上,上軍傷亡還不大。
這讓上軍的將領麵對邊子白的那一刻,頓時有一種念頭從腦子裏冒出來,這一切都是邊子白帶來的,是將主運籌帷幄的結果。
同時……將軍們也覺得自己似乎不太差。有種明珠蒙塵的憋屈。
這才有了車渠來邊子白的大帳內請戰的事,不過眼下看來,就邊子白的態度顯然沒有被車渠給說動的跡象。將主很淡定,淡定到車渠這個武夫都有點開始懷疑自己是否要倒黴?可是邊子白再一次讓焦慮等待的將軍們大跌眼鏡,他竟然點頭說到:“也是,你車渠戰功卓越,我這個做將主的讓你去督造營寨確實沒有考慮清楚。”
“啊!將主,某這麼重要嗎?”
這話聽著,連車渠這個莽夫都不自信了起來,他在心底裏自問:“某有這麼好嗎?”
不過,車渠根本不及思索,下一刻邊子白就給他要委以重任了,就聽到耳畔有一個吐字清晰,聲音不大,卻每一個字宛如洪鍾大呂的聲音傳來:“本將也覺得讓你去做這些尋常的事委屈你了,這樣吧,來帥帳,軍中缺少謀士輔佐我指揮,你來做好了!”
謀士?
就車渠這貨?
趴在大帳外偷聽的將帥們一個個都快笑趴下了,車渠這貨要是成了上軍的謀士,上軍豈不是隻有一條道走到黑的路數——猛攻,猛攻,還是猛攻。衝殺至最後一個人,悲壯的如同是以卵擊石一般全軍覆沒。
突然有人喊道:“將主,我等還想多活幾日,還請車渠將軍高抬貴手?”
“是啊!要是車渠成了軍師,我等上軍豈不是全軍都傻成一根筋?”
……
車渠都快嚇傻了,他能成為軍師嗎?別開玩笑啊!自己腦子有多坑人難道自己還沒有一點數嗎?尤其是上軍的謀士一直是孫伯靈擔任,其實孫伯靈擔任上軍謀士,也不會履行謀士的職責。反倒是幫助將主處理公文比較多。但問題是,車渠悲哀的發現,自己處理公文的話,會很丟人,很多公會讓他誤解,尤其是寫奏章,軍報,更是如此。誰讓他不是文士出身,早年間對讀書也不感興趣,導致很多字都不認識。當然,他是絕對不會承認自己是文盲。最多承認自己在文案方麵沒有優勢,僅此而已。
可是被身後的那幫子損友一激,車渠的腦仁都氣地發麻,好在尚存一絲理智,沒有傻呼呼地答應下來。獻媚著笑道:“將主,您老就不要開玩笑了,上軍之中,要問文韜武略,誰能比的過您老!給您當謀士的人,還麼生出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