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小粥踩著小板凳站在浴室的鏡子前麵無表情的看著裏麵的自己,然後低頭看著自己腳下踩的凳子出神。
這樣的自己……就有1米86吧……
真是可笑呢,自己。
約小粥擦幹頭發坐在書桌前準備寫自己之前還沒寫完的故事,剛剛動筆寫了幾行字,然後就下意識的望著那本粉皮素描本發起呆來。
開學那天自己的車子壞了,於是就準備搭續小羹的車子去學校,結果那家夥賴床怎麼也喊不起來,於是一氣之下就跑去坐公交車。
後來續小羹騎著車子追公交車拍打車窗讓他下來他也沒有下車。
約小粥想,可能這就是緣分吧,要不然也不會撿到這本素描本了。
那又是什麼時候養成的習慣呢。已經有一個多月了,每天晚上不翻看一遍這些素描畫心裏就會覺得難受不舒服,像是有涼風一直在心頭那裏不停的吹。
自己似乎也不是一個愛畫畫的人呢,但好像就是被這畫裏的一種很特殊的氣息迷戀住了。可是也說不清楚到底是什麼的氣息。
望著一頁頁漂亮到無法形容的風景建築以及很多天馬行空不切實際的奇異圖形,一股莫名滾燙的衝動從約小粥的心底裏緩緩的浮升了起來。
隻是這樣這一頁頁的翻過去看過去,卻真的有種身臨其境的真實感覺。
畫中線與線的相輔相成,明與暗跌岩起伏回轉漸變的無可挑剔,這座小寺廟,那座信號塔,水麵的階梯,浴火重生的鳳凰。
不符合客觀存在的螺旋天橋一直延伸到很深的水下麵,橋上的人卻衣襟不濕如常行走。不得不說,畫畫的人想象力還真的是豐富呢。
約小粥每次翻看這本素描集的時候總是會忍不住想,到底是誰畫出這些不可思議的畫呢,最後一頁的畫是還沒完成的墓聖塚教堂,牆壁上那些繁複的彩雕刻畫的栩栩如生。
真是令人驚歎。既然畫的是墓聖塚教堂,那就說明畫畫的人應該也是小穀州裏的人吧?
興許是在人潮洶湧的街頭擦肩而過的某個陌生人,又或者是曾經在穀州短暫停留過的旅人。
就這樣亂七八糟的想了很多。約小粥合上素描本的時候,心裏突然浮出一個奇怪的念頭來,想要見到這個畫畫的人,想要看看到底是何方神聖才畫出讓自己這麼迷戀的畫作來。
那個人是會像續小羹爺爺那樣是個外表嚴厲其實內心慈祥的老人家呢,還是跟自己一樣是個還沒有擺脫稚嫩青春的高中生呢?
於是念頭變成了渴望,強烈的浮動在心口,然後演變出更加炙熱更加滾燙的執念。
可是小穀州這麼大,兩個沒有交集的陌生人應該是不大會遇見的吧。約小粥想到這裏突然心裏空曠了一下,像是七月炎夏沒有蟬鳴的寂靜午後,風遊走在空蕩蕩的林蔭道。
握著筆發怔了三四分鍾,等回過神來才發現鋼筆的墨水不小心滴在了紙上。
藍色的墨水在白的發光的紙上暈染出小小的一塊,像是窗外沉在無邊無際的黑藍色裏一點點變得晶瑩剔透的天空。
十一月快結束的時候學校對住宿生頒發了一條很不成文的規定。
晨跑。
雖然是個強身健體的好規定,但似乎並沒有人領情。大家每天都在宿管阿姨拉響的持續五分鍾的尖銳鈴聲中頂著一頭炸毛起來大罵。罵完之後還是得乖乖去操場排隊跑步。
白芨昨天晚上畫畫一直畫到淩晨兩點多,早上六點起床對她來說有點勉強了。
剛剛集合下樓梯的時候要不是陸大地眼疾手快的拉住她,她肯定是要一腳踩空樓梯整個人摔下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