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個冬季的天寒地凍已經塵封在續小羹十七歲的記憶裏,並且再也不願意提起。
新學期開始後,每當身邊的同學提起有關“我記得上個冬季……”的字眼時,續小羹就會一臉驚慌的衝過去捂住他們的嘴巴義正言辭的說“不,你並不記得!”這倒是再次刷新了約小粥對續小羹怕冷的看法。
不過這也不奇怪。去年的寒假裏,續小羹被好幾個鄰居家的小朋友拖出去堆雪人,讓續小羹拒絕不了的除了漂亮MM的邀請外,那就是這些可愛又磨人的小朋友了。
於是續小羹就把自己裹成了北極熊然後衝進了雪地裏,順手還把約小粥一塊拉了過去。
一連堆了四五天的雪人,續小羹不意外的重度感冒了,約小粥看他那副要死不活的樣子,擔心的從藥店拎了一大包藥片回來。
續小羹一看立馬嚇壞了,說“是藥三分毒,你想謀殺親夫啊”。
約小粥一聽謀殺親夫四個字臉色都陰了,扭頭往外麵走,說,你等著,我這就去買砒霜。
續小羹吃了幾天藥高燒倒是下去了,但是鼻子還是有點不通氣,於是說話就有點嗲聲嗲氣的,於是續小羹就屁顛屁顛的跑過來故意跟約小粥扮柔弱各種撒嬌,受不了。
於是每次約小粥都是不管手裏有什麼都直接朝他砸過去,並且朝他嫌棄的翻白眼“離我遠點”。
事後續小羹不許約小粥在他麵前提起‘雪人’這兩個字,他總是搖搖手哭喪著臉說,別跟我提雪人,我想哭。
轉眼已經開學一個多月了,上課下課抄筆記做實驗,與往常相比並沒什麼不同。
日子就這麼安靜小聲的朝前走去,山坡上的草籽發了芽。於是二月緩慢的過去,學校裏的爬山虎扯出了綠色的藤蔓。
三月初的時候學校的布告欄上就貼滿了關於六月藝術盛典的海報,海報做的很漂亮,聽說是高三美術生設計的呢,白芨很多次站在布告欄前都會不自覺的感歎真漂亮啊。
盛夏總是站在一邊微微笑著不說話。其實在她眼裏,沒有人的畫能比白芨畫的更好看了。
續小羹因為身高的關係,被班主任勒令強製性的參加了籃球社訓練,這對懶散慣了的他來說是蠻痛苦的一件事情,於是苦著臉用幽怨的眼神跟班主任抗議了好幾天,但是效果並不是很顯著。
於是最近幾天他又開始皺著眉頭認真盤算著別的方法。於是在周一的籃球訓練上他就光榮的從籃球框架上摔了下來。
右腿輕微骨折。
當他得意洋洋的把醫務室開出來的證明拍在班主任的辦公桌上時,班主任被他氣的直吹胡子。最後憋了半天就說了一句“行行行,你可以的你可以的。”
哇我藥,你都不知道當時楊班臉色有多難看的,哈哈,楊班肯定心裏恨得牙癢癢,要不是看著我行走不便,估計又要把我丟去音樂室擦樂器了。
僥幸的吐了吐舌頭,續小羹嘴巴歪來歪去的說,我才要去音樂室呢,上次因為擦吉他弄壞了一根弦,那個雲小瘋子差點拿指揮棒打死我,幸好我溜得快,不然肯定小命不保的。
已經放學有一會兒了,教室裏就剩下他們兩個人,今天本來是續小羹值日的,但是因為腿受傷的關係,所以續小羹主動向楊班提議讓約小粥代替他值日。
對,約小粥沒有聽錯,是續小羹主動提議的。
當時楊班說完後,約小粥真是恨不得往他骨小腿骨折的地方再補上一腳。就知道是個損友。
約小粥悶聲掃了大半個教室,整個人變得灰頭土臉的。有點累。回頭看見續小羹吊兒郎當的坐在課桌上,兩隻修長的腿不老實的踢來踢去,桌邊上放著一根白色的拐棍。
約小粥眯著眼睛上下審視著他,怎麼看也不像是病患的樣子。
參加籃球訓練也沒那麼糟糕吧?幹嘛這麼抗拒。還把自己整成這個樣子,你真的是夠可以的。
肯定很糟糕啊。本來去上興趣課就已經對我夠殘忍的了,現在居然還要我去打籃球,那我還有什麼時間跟那些漂亮又溫柔的女生聊天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