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小羹話說了一半已經看見約小粥在翻白眼了,於是哈哈大笑起來。爽朗的笑聲傳到外麵安靜並且帶著回聲的走廊裏,四下散開,於是剛從教室裏出來的盛夏疑惑的停下了腳步。

夕陽在窗外悄悄的遁去。天色一點點的暗下來。

約小粥馱著續小羹回家的路上,續小羹一直不老實的在後座晃來晃去的,本來就夠吃力了,被他這麼晃來晃去的就更加吃力。

於是在一個紅路燈口停下來回頭威脅他說,你要是在亂動,我就把你六歲穿裙子紮小辮的照片貼在學校的公告欄上。

於是續小羹立馬乖乖坐好不亂動了,像是個被老師批評的小學生一樣。快到家門口的時候續小羹還是不服氣的嘀咕一句“我藥,你真卑鄙。”

到底是年輕的軀體,續小羹的腿傷恢複的很快,三個星期後就能重新活蹦亂跳起來。為了防止楊班再次把他丟進籃球場上訓練,他硬是杵著拐杖裝瘸子裝了一個星期多。

拙劣的演技明明都已經被楊班看穿了,但還是昂首挺胸的繼續接著演戲。站在一邊的約小粥扶著額頭簡直沒眼看。

最後楊班大概實在是看不下去了,對他說行了,籃球比賽的名單都已經交上去了,沒你什麼事了,你就別裝了,看得我腦殼痛。

在一個放學回家的傍晚,續小羹突然說其實那天他不是故意從籃球筐上摔下來的,而是真的不小心滑了手摔下來的。

約小粥嗯了一聲。續小羹抱怨的嗷嗷怪叫兩聲說,你怎麼都不問問我為什麼手滑啊?

於是約小粥極其敷衍的問了一句,你為什麼手滑。

哼,居然這麼敷衍。續小羹突然又有點羞澀的笑起來說,其實是那天我看見了一個很漂亮的女孩子從籃球場上經過,所以我就忍不住心動了一下,然後……

約小粥微微的翻了個白眼,不等續小羹話說完,加快了車速朝前麵騎走了。真不知道他這種吊兒郎當的性格什麼時候才能改一改。

續小羹在後麵哇哇大叫著你幹嘛呀你,我是很認真的在說話啦,喂,你等等我啊你。

洪亮的聲音嚇到了路邊停歇的鳥兒,呼啦展翅飛走了。

四月的第一個星期每個班的班主任就開始統計參加比賽的學生名單了。

雲雲笙參加了音樂比賽,打算寫一首自己的歌曲,然後在藝術節上大放光彩。不過最近因為寫歌遇到瓶頸的關係心情很不好,動不動就朝陸大地發脾氣,走路走的好好的莫名其妙的就會踢陸大地一腳。

陸大地似乎已經習慣了雲雲笙的大小姐脾氣,所以也就是停下來看她一眼,然後裝做什麼都沒發生的樣子繼續往前走。

晚上值日的時候也是這樣用煩躁的表情丟了一句不想值日給陸大地,然後就背著巨大的吉他走了。

陸大地望著雲雲笙的身影,微微皺起了眉頭。

陸大地對同樣留下來值日的盛夏和白芨說,如果你倆也不想值日的話就先回去吧,我一個人很快就會收拾好的。

白芨搖搖頭挺認真的說,這也是我跟盛夏的事情呢,不能讓你一個人做的。

盛夏也在旁邊安靜的點了點頭。

陸大地望著白芨認真的樣子,突然覺得胸腔裏什麼東西微微的跳動了一下,說不上來什麼感覺。

於是點點頭,說,恩,那就隨你們。

打掃完教室後天色已經不早了,三個人跑去山腳下的老湯鋪吃麵,陸大地知道雲雲笙的脾氣,心情不好就一定要吃點麵食才會變好。

以前偷學彈吉他和鋼琴遇到困難的時候就會高喊一句我再也不要學這些東西了,然後負氣的跑開,可是氣不過一天,吃了碗麵條後,她又會重新抱著吉他一一聲不吭的繼續練習。

雲雲笙爸媽對雲雲笙是很嚴格的,而她自己也是個很要強的人,從幼兒園的手工課開始她就一直是老師眼中的優秀學生,學習成績幾乎就沒有人排在她前麵過,所以寫歌寫不出來會發脾氣陸大地也是可以理解的。

似乎要強的人都沒有辦法麵對那些自己做不到的事情呢。陸大地心裏很清楚,雲雲笙雖然表麵大大咧咧沒心沒肺的樣子,但她並沒有辦法真正的從內而外的開心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