細長的手指直摸到噴頭,友容才恍然想起:水?
窒息的感覺再次席卷全身,讓她有些憋悶和痛苦,她連忙撒手。
她發現自己有些怕水了。
隨即又笑了,是那種冷冷的笑意:她還能離開水不成!
叛逆心起,她把所有的水龍頭打開,本想對著地上的少年一頓衝洗,可那家夥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直接放開了馬桶,改抱緊了友容的小腿……
友容被他這麼突如其來的一抱,手一抖,水首先把她自己給淋了一個徹底。她連忙伸手去找水龍頭……
兩人緊緊挨著,水從她的身上流下來,又打濕了少年的周身。
被水一淋,友容從醒來之後心中那憋悶之氣,終於噴薄而出,像是暢快了許多。
她決定了,這段時間就鏟鏟渣子,把這兩個人渣鏟出她的生命之外!無數的水線從頭頂滑落,細致地描繪出少年的輪廓,白色的襯衣緊貼著他尚單薄的身體,露出裏麵的肉色。
友容關了水,隨手逮了一塊幹燥的帕子給他揉了兩下:“還不醒?”她拍拍景伊的臉,“喂,睜眼。”
水線沒有了,隻有晶瑩的水珠順著他黑亮的秀發低落下來,就連修長的睫毛上也滿是水珠,俊美的五官更添溫良。
友容把他扶起來,他雙手攀附在友容的身上,呼出的點點熱氣噴在友容的脖頸間。
友容又扶著他走出洗手間,把他放倒在床上,少年全身打著冷顫,無意識地緊緊抱著被子,本來幹燥的被子上頓時留下了一排水印。
友容早已經不是青澀的少女,她在齊墨的身上練就了一身照顧人的本事。
怕他感冒,她走過去,三下五除二地扒光他身上所有的衣服和褲子,連濕掉的內褲也不曾留,友容甩開那條純黑無任何的花色內褲,暗自咂舌,直男的審美果然是從小就養成的。
她眸光落在少年的某處,臉不由得添了幾抹陰沉。
果然……
果然是有人故意針對,是誰要少年今日淪陷在這裏。
就連冷水淋了都不好。
她還不了解嗎?
要真是喝得不省人事的男人,能這樣?!
友容是一個大大咧咧的女孩,後麵長大了變成了大大咧咧的女人,但不表示,她不知道這裏麵的彎彎道道。
現在由不得她不多想,她脾氣不好地把濕掉的被褥仍在地上,去櫃子中拿了幹淨的、溫暖的被子,先鋪在了幹燥的半邊,接著把少年一把推了過去,然後再鋪平另外半邊床,直到床平整後,她才把一床薄被給少年蓋上。
床上的少年恍若未覺,無害的臉上,皺著雙眉,如遠處的青山微微隆起,緊閉的雙目,顯得他很難受,喘氣聲也越來越粗。
根據她多年的“經驗”,他這幅樣子,沒有兩三次是不會清醒的。
可這家夥又沒有女朋友,總不至於讓她給他叫……小姐來服務吧……
友容想到那抱著她走出水池的背影,靜靜地凝視了一會床上雙頰緋紅的少年,她側身坐在床邊,伸出纖長如玉的手……
手心處熱得不像話,她眸光落在少年的眉眼,咬牙道:“……就當報答你,因為最後在冰冷的泳池中是你抱我起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