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九點,林禹和蘇小藝在病房中一直默默的坐著,蘇小藝為她母親擦拭完身體後坐在病床前,訴說著之前的點點滴滴,希望能用這樣方式喚醒自己這輩子唯一掛念的人。
病房的門被輕輕敲響,一身西裝的賀昆臉上帶著永遠不變的奴才微笑走進來,走到林禹身邊尊敬的喊了聲:“二公子。”
林禹抬起手腕看了下表,三個小時!好奇的問了句:“你一個人?”
賀昆回答:“還有老曲。”
林禹點頭,賀昆跟在暴發戶身邊三十年,一直為暴發戶開車,在高速上車速都不會超過一百,從蘇北到江海市,依照他的龜速起碼要開到下半夜,而曲歌卻不同,曲歌開車,前麵不能有車,有車必超!
正說著話,黑色背心,花褲衩,人字拖的曲歌走進來,臉上掛著玩世不恭的微笑。
賀昆低聲道:“二公子,我和老曲一路超車先過來了,隨我們一起過來的救護車還在路上,我先去找院長,辦理轉院手續。”
說著賀昆轉身走出病房,輕輕關上房門。
林禹站起身,看著對穿著向來這麼獨特的曲歌道:“曲叔。”
曲歌一擺手,從口袋摸出包長白山,丟了根給林禹,自己叼著一根道:“那老奴才素質太差,在醫院外麵吐了半個小時才進來。”
林禹愕然,怪不得剛才他看賀昆臉色慘白,見曲歌掏出打火機,林禹急忙阻止:“曲叔,這是醫院。”
曲歌恍然大悟的表情道:“忘了,那我出去抽。”
林禹苦笑,都快四十的人了,怎麼還能像他這樣保持那顆永遠年輕的心呢?
很快,賀昆回來了,身後跟著兩個穿著白大褂的中年男人,兩人進來後立即走到林禹身邊道:“林公子,我是醫院院長齊明,這位是副院長張盛,病人轉院的手續正在加急辦理。”
“行了,你們倆可以離開了。”賀昆語氣冷淡的道。
兩個院長連忙點頭道:“林公子,賀先生,那我們就不打擾病人休息了。”
說完兩個院長轉身離開病房,林禹瞪了眼賀昆,賀昆立即走過來輕聲道:“二公子,您一個人在江海,這兩個院長還有點底細,所以,我就自作主張讓他們過來了。”
林禹深吸口氣道:“謝謝。”
陪伴在暴發戶身邊三十年的賀昆察言觀色的本領早就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見林禹隻是淡淡回應一句,立即就意識到自己可能多此一舉了,識趣的退出病房。
病房裏再次隻剩下林禹和蘇小藝,還有她昏迷不醒的母親,蘇小藝睜著哭的紅腫的眼睛看著林禹問:“他們是誰呀?”
”我叔叔。”
“其實你不用隱瞞,我不會問的,謝謝你為我媽媽做這麼多,真的謝…”
說到後麵蘇小藝已經哭的泣不成聲,林禹走上前將蘇小藝擁進懷中安慰道:“放心吧,阿姨會沒事的,京城的醫院如果不行,我們就去美國,阿姨一定會醒過來的。”
救護車在晚上十點到達,是暴發戶的私人救護車,車上的設備超出國內最頂配的救護車一大截,林禹摟著蘇小藝,看著兩個專業救護人員將蘇小藝的母親抬上救護車,連夜轉去京城,京城那邊的醫院賀昆已經聯係好了,預計明天下午會到京城,一到京城就會組織專家會診,在最短的時間內聚集國內腦科專家,然後實施手術。
救護車緩緩離去,蘇小藝依偎在林禹懷裏哭的很傷心,賀昆跟著救護車去京城了,曲歌靠在5.5排量的奔馳s600車頭上若無其事的抽著煙。
看著白色救護車漸漸遠去,直到完全消失在燈紅酒綠的街頭,林禹輕輕擁著蘇小藝上了曲歌開來的奔馳車,先讓曲歌開車去蘇小藝家拿行李,蘇小藝家的房子已經賣了,這麼多天她都是住在陰暗潮濕的地下室。
蘇小藝太累了,剛坐上車就在林禹的懷裏睡著了,曲歌今天出奇的安靜,之前碎嘴的毛病好像改了,靜靜的開著車,車速保持在四十左右,這一點已經違背了曲歌開車的原則,平日哪怕是鄉間小路,曲歌的車速都不會低於一百碼,這個一輩子隻有兩個愛好的男人,女人和豪車,今夜平靜的像一汪春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