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顧元卓連夜*屏蔽的關鍵字*追妻而去後,留在t城的敏真卻是迎來了一位不速之客。
這日晚飯後,公寓管理員撥通了屋內的可視電話:“您好,請問顧先生在家嗎?樓下有一位姓許的先生想上來拜訪他。”
敏真隻簡單地回了一句:“顧先生不在家。”
過了半晌,管理員又來詢問:“對方想問顧先生什麼時候回來?他可否上來等他?”
敏真不方便獨自在家招待陌生男『性』訪客,又擔心對方是顧元卓什麼重要的朋友,便下樓去麵談。
公寓大樓的大堂一角,有供訪客暫時休息的沙發。那個男人卻站在落地窗邊,望著窗外街市的夜景。
背影修長挺拔,衣衫利落得體,十分賞心悅目。
敏真記憶力極好,通過一個側麵,就已將對方認了出來。
六年多前,正是這個不速之客,敲開了江雨生家的門,將顧元卓帶走了。
“許叔叔,好久不見。”
許幽詫異地打量著這個陌生的少女。
“我是江雨生的外甥女。”敏真微微笑,“我們好幾年前見過的,您還記得嗎?”
許幽還有些沒回過神來。
他對江雨生那個外甥女幾乎不存印象,好似她隻是江雨生家裏一隻無足輕重的小狗。而眼前的少女神采飛揚,高挑秀麗,令人難以忽視。
況且,他來尋找顧元卓,怎麼是江雨生的外甥女來接待他?
許幽的臉『色』霎時陰沉下來。
敏真假裝什麼都看不出來,笑『吟』『吟』道:“很抱歉,顧叔叔真的不在家。他和我舅舅去外地了,還不清楚什麼時候回來。”
許幽嗓音有些發顫:“顧元卓和江雨生……在一起?”
敏真點頭:“家裏就我一個人,不方便招待您,真的很抱歉。”
家?
“你們住在一起?”
“是啊。”敏真微笑,“對了,我有顧叔叔秘書的電話。您可以直接和他秘書聯係,確認他回來的時間。”
許幽怎麼會沒有聯係過小朱?
可小朱隻說顧元卓不在公司,支支吾吾,顯然有隱情。許幽隻當顧元卓避而不見,氣衝衝地直接上門來找人。
沒想,顧元卓是真的不在。他碰了一鼻子灰,還被一個小姑娘看了笑話去。
敏真彬彬有禮,但是許幽怎麼看怎麼覺得她笑容裏充滿了戲謔和輕蔑。
顧元卓回國不過半個來月,十來二十天而已。這麼段的時間裏,他竟然就已同江雨生複合!
這麼快,這麼利落,快刀斬『亂』麻,銀河迢迢暗度,千裏江陵一日還。
分別了六年,扭頭就能一拍即合,這是何等的默契和緣分?
許幽並不是為了追求顧元卓而回來的,他有公務在身。可是在他心中總存著點僥幸,覺得也許顧元卓和江雨生的複合之路不會那麼順利,也許顧元卓會發現一切都時過境遷,也許,也許他許幽還有機會……
現實甩人耳光,總是最直接響亮的。
許幽五味雜陳,心酸得沒處發泄,忍不住苦笑:“江雨生真是好運氣。顧元卓始終對他癡心一片。”
敏真眸光清冷,淡淡笑:“顧叔叔運氣也好。我舅舅這麼優秀,終於被他抱得美人歸。”
許幽深吸一口氣:“江雨生怕是不知道顧元卓這些年究竟吃了多少苦。”
敏真點頭道:“顧叔叔和你創業肯定各種艱辛不易。”
“如果光是顧元卓一個人打拚,他今日頂多隻經營著一個才起步的小公司,還需要整日苦哈哈地到處做說客,拉投資。”許幽愈發氣憤,漸漸有些口不擇言。
敏真冷靜道:“我聽說穀雨科技裏,許家占有不小的股份。你們投資顧叔叔,也並不是做慈善。”
許幽驚異地瞪著眼前的小女孩。
那麼天真稚嫩的一張麵孔,卻是有著超脫年齡的智慧。許幽這才隱約想起,顧元卓似乎和自己提過,江雨生的這個孩子聰穎過人。
但是許幽並沒有在意過。他過去從來不在意有關江雨生的一切。他對自己充滿信心,覺得早就把顧元卓和江雨生剝離開來,將顧元卓牢牢握在掌心中。
他對顧元卓有那麼大的恩情,他貢獻了那麼多,顧元卓怎麼能不對他感恩戴德?
顧元卓怎麼好意思去愛別人?
敏真不想眼前這個男人去給自己舅舅添堵,決定乘此機會敲醒對方。反正她有年齡優勢做擋箭牌,要是冒犯到了對方,也不過是“小孩子不懂事”。
“顧叔叔沒有許家支持,確實沒有今天的局麵。但是如今的成就,又並不歸顧叔叔一個人。你們公司已上市,我看過財報,許家在這門生意裏,也是賺得盆滿缽滿的。這筆資金拿去投資別的項目,未必有這麼豐厚的回報……”
“生意歸生意。”許幽冷聲道,“顧元卓生病臥床,出意外住院動手術,全都是我照顧。”
“許叔叔你人真好!”敏真毫不吝嗇讚美,“難怪顧叔叔滿口讚美你。謝謝你替我舅舅照顧顧叔叔這些年!”
許幽險些沒被那個“替”字氣吐血。
敏真還不肯放過他,笑嘻嘻道:“顧叔叔『性』格挺倔強的,難得許叔叔你這麼包容他。當初他家出事,他死活不肯讓舅舅掏錢填坑。我記得他說過一句話,記憶猶新。他說:他沒法和恩人同床共枕。”
許幽臉『色』煞白。
敏真自顧說:“想想也能理解。過日子要朝夕相處,誰想找個恩人在家裏成日供奉著,因為虧欠了恩情抬不起頭來呢?伴侶之間,還是要平等的好。”
許幽艱難地說:“江雨生最後還是拿出了股份……”
“因為這股份本來就是禍源嘛。舅舅因此也對顧叔叔很愧疚呢,覺得拖累了他。他們倆都特別替對方著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