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攏了陷陣營之後,李璋隻覺得心頭一塊大石隱隱落地。
哈士騎也經過輔兵補充之後,也恢複到了八百人的規模。清一色換上了繳獲的騎兵戰馬,擺脫了過去那騎著毛驢打炮的尷尬局麵。
持續發揚不要臉的精神,不止從夏侯惇身上打飛了一隻眼睛,還順帶割走了一塊肉。由於騎兵在守城戰裏並不太容易發揮作用,李璋提出將濮陽的精騎和哈士騎編在一起共同操練戰法。
厚著臉皮求了哪隻獨眼龍好幾天,才終於同意將他麾下那五百精騎也一並交於了指揮。
如今“帕提亞戰術”既有了速度快,射程遠的輕裝騎射兵,又有了一支披堅執銳直插敵陣的重騎兵部隊。姑且算是重騎兵吧,其實在裝束上哈士騎並沒有太多的區別,唯一不同的就是這支部隊日常都以結陣衝鋒為主,武器也多是長槍,長戟。和千年後的全副鐵甲,蒙頭前衝的鐵浮屠們比起來,這個時代的所謂重騎兵還是處於一個相當原始的階段。
正當李璋愜意的看著他這小小封建時代混成兵團也有點像模像樣的時候,不給他愜意日子的人總算是來了。
呂布帶著兩萬軍馬已經進抵白馬,隨時準備渡江殺奔濮陽而來。
哨探傳來消息的時候,太守府的大堂裏已經聚滿了人,這是大戰開始前最後一次作戰會議了。
夏侯惇此刻坐在主座,邊上是一個二十來歲的年輕人,一身戎裝,顯得頗為英氣。見李璋、郭嘉、小五皆已到達,夏侯惇便率先發言。
“諸位,呂布、陳宮二賊目前已經領兵二萬,屯駐白馬。與我隔江相望,如今我濮陽城守軍不過四千,陷陣營新附,忠奸難辨。流民營及哈士騎等也不過五千餘眾,又多是未經戰陣之青壯。分駐兩地,雖互為犄角,然依舊兵力薄弱,恐難以抵擋呂布這兩萬人的進攻。主公目下又正在徐州,被陶謙、劉備二賊殘部糾纏,目下難以全力馳援。惇有意先照日前奉孝之策,再伏兵於白馬對岸,伏擊呂布渡河軍卒,未知諸位意下如何?”
話音剛落,堂下之人議論紛紛,有讚成的,也有反對的,莫衷一是。
“嘉有一問,請太守答之。”經過前些天成功伏擊了汜嶷和高順,並順勢將城中內應一網打盡之後,濮陽上下都對這位郭先生的才智表現的無比佩服,紛紛安靜下來,聽著郭嘉繼續說些什麼。
“太守是想要保住濮陽?還是想要保住曹使君的基業?”
夏侯惇一愣,不太理解郭鬼才這話裏的意思。隻好打著哈哈問道:“惇乃粗鄙武夫,郭先生之言在下實在不甚理解,這保住濮陽不也是在保住主公的基業嗎?”
“若想保住曹使君的基業,就要保住兗州。若想保住兗州,那便要保住鄄城。”
“郭先生之言,莫非是要我等出兵解鄄城之圍麼?”夏侯惇有些不解的說道。
郭嘉搖了搖頭,繼續說道:“目前青州兵及陳留其他城池的軍馬正在進攻鄄城,青州兵皆是賊寇先編入伍,戰力不高。荀文若,程仲德以一城之兵馬固守,看似凶險,實則並無大礙。之所以往往看上去城破在即,卻又能安然渡過,此全是文若與仲德示弱於呂布。”
“而今叛軍之中,以呂布麾下兩萬餘人最為強悍。若鄄城看似固若金湯,青州軍無有攻克之把握,呂布絕不敢在此時揮兵北上,進攻濮陽。相反會合兵一處,先攻取鄄城,以穩固根基,再圖進取。而今曹使君雖受製於彭城,然陶謙,劉備不過殘兵敗將,此時不過趁機落井下石,絕無以死相搏的決心。若大軍自徐州班師,鄄城若在呂布之手,大軍疲乏,兼又缺乏糧草輜重,要重新奪回城池談何容易。相反如果鄄城仍在,大軍解圍之後,補充糧草即西去陳留,北上濮陽,收複失地也在彈指之間。”
“這,郭先生。這你到底要我做什麼?”說了半天,獨眼龍表示你說的都對,但是我還是不懂。
“而今之計,唯有放呂布大軍過江。以濮陽為餌,將呂布、陳宮困死在這濮陽城下。若沿河擊之,莫說有可能被呂布調虎離山,尋他處渡河偷襲濮陽。即便成功將其攔在對岸,隻恐其北上不成,轉而南下進攻鄄城,那便大事不妙。”
“先生之言,句句在理!昂雖不才,亦深以為是。”夏侯惇身邊的年輕人終於站起來說話,“曹昂與一家老小幸蒙先生和李校尉獻計救出鄄城,又在桓邵等賊作亂之時將我全家安置在城外隱秘之處。昂不才,願以七尺男兒之軀,捐與這濮陽城下。”
原來是大公子,李璋不禁打量起這領導家的太子爺來,身材挺拔,膚色白淨,麵相頗為寬和。除了外表長得沒有一點像曹操之外,似乎和他爹一樣都是頗為謙和容易相處的人。
雖說在曆史上這可憐的公子爺,因為他爹那口戒不掉的嗜好而白白的丟了性命。但是此刻這時若是貿然附和了公子爺這個要上陣廝殺的想法,回頭現在就把人玩死了,自己可沒有兒子可以還給領導。
“大公子勇氣可嘉,璋實為敬佩,然戰場廝殺是我等武人之職。兵凶戰危,非是璋輕狂托大,區區呂布、陳宮,且犯不上大公子親上戰陣。大公子隻需留駐太守府內,協助太守處理城中大事,便是對戰局莫大之幫助。”李璋需要趕緊開口打消這太子爺親自上去玩命的想法,先一腳傳球,把皮球踢回給在上頭裝傻充楞的夏侯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