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雪已經消退,曾經荒涼的枝頭上生出了淡淡綠意。暖陽普照,萬物回春。在這原本該欣欣向榮的的美好時節裏,鄄城內外卻透著一陣陣頹敗之氣。
李璋從領導曹操那裏領來的新差事,便是要這個滿是頹唐的城池外,編練一支暮氣沉沉的流氓軍隊。
從腦海中曆史資料和諸多文學作品,曹操在平定兗州和潁川等地的黃巾教匪之後,編練了一支隻忠實於他一人命令的軍隊--青州兵。
當李璋策馬進入到鄄城外青州兵營的時候,裏頭的情景讓他感到絕望。原本以為在甄選哈士騎的時候,見到那群站沒站相,坐沒坐相,號令不停,規矩不懂的流民青壯已經自己脾氣承受的極限。在見到這營裏的青州兵之後,就明白自己的極限又在一次刷新了。
不是自己此來隻帶來五百哈士騎和五百陷陣營,而這個營裏的青州兵足有一萬多人。李璋真的就想先拉個幾百人出來砍砍,慶祝新軍開張大吉。
“哎喲,世民來啦!一年不見,世民可是叫我等好生羨慕啊!”
李璋一看說話之人,身披鎧甲,黑麵短須。身後跟著一個走路微微有些一瘸一拐的中年將領。
“妙才!元嗣!哎呀,一年不見,想煞我也!”李璋翻身下馬,興衝衝的跑到了夏侯淵和韓浩的麵前。
“世民啊,你可是大出風頭,叫我二人羨慕得緊啊。唉,想我這顆頭顱還隻是暫寄項上的。說來慚愧啊,元嗣不是因為我手下這些青州兵作戰不力,也不至於負了重傷,險些喪命。手下那五千勁旅,此刻也隻剩下不到一千五百人。這些狗娘養的青州兵,倒是個個囫圇個的回來。叫我如何還有麵目見人,如何對得起死在徐州那些弟兄!”
夏侯淵說著說著眼淚就吧嗒吧嗒的掉落在戰甲上。
男兒有淚不輕彈,隻因未到傷心處。和劉備個沒事先哭一下的嚎喪專家不同,李璋相信夏侯淵此刻打心底裏真是憋屈難受。作為曹氏集團的原始股東,領導的親屬。原本曹操是對夏侯淵寄予極大的希望的,出戰徐州,便帶了夏侯淵,卻叫獨眼龍蹲在濮陽看家護院。最初一批從黃巾教匪裏精選出來的青州兵,交到夏侯淵麾下的便有兩萬人。
隻能說是造化弄人,越是寄予厚望,便越叫領導失望。夏侯淵這兩萬青州兵,在開始防守薄弱的徐州外圍城鎮一路燒殺,一副氣吞山河的氣勢。然而真叫碰上硬茬子的時候,先是叫劉關張趙帶著幾千人一頓羞辱,逼著領導親自帶隊去將劉備趕回下邳才開始攻擊彭城,耽誤了領導數天的功夫。而後又是在彭城將要扛不住的時候,臨陣腿軟,差點把韓浩和五千嫡係精銳全搭在彭城的牆頭上。最後臨了要回兗州救火,還要在沛縣被劉備再擊潰一次。
如果說要打一次敗仗能升一級,現在這夥子青州兵的臉皮厚度都是城牆級的,不帶盾牌估計弓弩也射不穿。
結果,夏侯淵麾下活著回來的青州兵有一萬多,他自己卻因為指揮無能而被剝了官職,現在無職無銜,腦袋還是跟領導那裏暫借回來的。韓浩卻是獲得了升遷,成了將軍,手底下卻沒了兵馬。這哥倆真是滿腹哀愁,無處訴說。
“世民此乃是奉了主公之命前來整肅青州軍的?”夏侯淵抹幹了眼淚:“來我備了酒肉,我們進帳裏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