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者連忙回答道:“中郎息怒,我主願與中郎化幹戈為玉帛。龔渠帥此時正在武平城內整肅舊部,無法抽身,故未能一同前來。”
“是脫不開身還是不想來?又或是你們將為本中郎送信的龔都殺了,又想來使計拖延等待援軍?”
“確是脫不開身,中郎日前所言獻城一事,我主與龔渠帥都是應允的。隻是......”
聽到“隻是”二字,李璋不由的皺了皺眉頭:“隻是什麼?莫非那楊司馬不讓你們獻出城池來?還想叫你們與我軍決死一戰?”
聽到楊司馬二字,使者嚇得連忙搖頭:“中郎明鑒!此戰確因那楊司馬而起,但此時楊司馬已不在武平城內了。隻是城中多有將領與此人勾連,使我主之命難以施行。故遣我為使,與中郎商議,覓一對策,使武平上下人等皆可全身而退。”
李璋陰惻惻的問道:“難道貴軍裏頭還有人疑我無信?賺得城池後,依舊對爾等大開殺戒?”
使者不敢回答,微微的點了點頭,算是肯定了李璋剛才的話。
也怪自己給小五下的命令,太多次的“雞犬不留”,再加上一場大戰,自己這邊死傷無數,換了誰估計也是憋著一口惡氣,要找幾個“肇事者”來祭奠陣亡的將士。過往不究四個字好說,但是聽的人卻有可能聽出其他的意思來。
“那依貴使之意,本中郎要如何才可取信於武平諸人?”
“請中郎遣令弟張校尉為質,並兵退三十裏。我軍撤出武平後,若無追兵,必遣人恭送張校尉......”
要小五做人質?李璋氣得直接一巴掌拍著麵前的條案上:“爾等莫不如讓本中郎為質更為便當?我軍目下士氣正旺,原可一股作氣拿下武平。原是不想再添殺戮,而今觀之,隻是本中郎枉做好人了!休要再言,速速滾回武平,叫賊首人等引頸就戮!”
見主將發怒,帳外親衛立即衝入帳中,架起使者便要驅趕出營。
使者被兩名強壯的衛士左右挾著往外拖去,嘴裏高喊:“中郎息怒,中郎息怒。我等皆是出於誠心!必不敢加害張校尉,素聞中郎與張校尉乃手足兄弟,有校尉在,我等具可心安,確無歹意!確無歹意!”
“慢!”
李璋稍稍平息了方才的怒意。出於對小五的情感,對使者方才的要求第一時間便是火冒三丈。但這卻是出於一個二十一世紀人的思維,在這個時代,談判之時送重要的人作為人質以保障協議順利完成並不是稀罕的事情。秦始皇的父親,後來的成為秦王的異人,一樣被他那個坑殺了四十萬趙軍的爺爺昭襄王送到了趙國做人質。
異人這孫子顯然在昭襄王那裏算是舅舅不疼,姥姥不愛的那種,但是畢竟也是親生骨血,王族血脈。而這當爺爺的也並沒有太高的信用度,孫子丟趙國做人質,秦國依舊和趙國齷齪不斷。但齷齪歸齷齪,趙國也並沒有因為這些齷齪就把肉票給撕了。
但這一切自然是建立在秦國可以吊打趙國的基礎上的,自己現在自然也是有吊打黃巾賊寇的實力,送個人質過去,換一座城池,從利益角度上來說,似乎也並沒有什麼問題。但落到自己身上,李璋隻覺得怎麼想怎麼別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