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上的將領搖了搖頭。
張楊頓感意外,繼續問道:“李中郎曾命令爾等護衛天子,爾等為何抗命不遵?”
將領晃了晃手裏的三棱镔鐵槍,若無其事的說道:“李中郎命我等護衛天子先行,並沒有說過要我等聽從張太守的調遣。”
張楊手指著這將領,高聲喝道:“天子在此,爾等抗命不遵,在此遷延不去,是何居心?”
這一聲怒喝不止嚇了隊伍裏的公卿宮人們一跳,連在默默垂淚的天子也被驚動得從馬車裏探頭出來一看究竟。
那將領依舊高居馬上,與張楊對視。身旁的一眾騎兵已是麵色不善,手皆已經搭在了兵器上頭,這氣氛相當得不友好。
劉協在宮人的攙扶下走出馬車,看了看那將領一眼。隆準高鼻,天庭飽滿,長得英武不凡,隱隱看去倒和自己有幾分相似。
見天子下了馬車,將領連忙翻身下馬,將長槍杵在地上,拱手行禮。
“這位將軍無需多禮,不知如何稱呼?”劉協問道。
“卑下乃李中郎麾下校尉,姓張名五。”
劉協笑了笑,仔細再打量了小五一番,除了體格比自己健壯不少,神情舉止都和自己頗為相近,一時間也生出了好感。
“不知張校尉何故不願繼續前行?”
“回陛下,李中郎乃張五結義兄長。兄長殿後阻擊匈奴,張五心中擔憂,麾下兵士皆不願舍棄兄長,希望可以回去與匈奴交戰。”
“原來是李賢卿的義弟,果然是忠義之人。朕亦是擔憂李賢卿的安危,正欲派人回去探查一番,不知張校尉可願前往?”
小五回道:“卑下自是願往,但兄長有令,要我等不離陛下左右。今大隊人馬皆已疲乏,不堪前行,不若原地駐防,等候兄長歸來。”
“哦。”劉協見騎兵們軍容齊整,這張校尉又無比堅決,也不再說什麼,轉身便欲返回馬車。
一旁的張楊此時又急又怒:“匈奴人隨時有可能追擊而至,爾等區區千餘騎,若李璋已敗,爾等又能頂得住匈奴人嗎?還要在此駐紮,難道是想要將陛下再送入虎口嗎?”
小五冷冷一笑,反問張楊:“張太守倒是顧及陛下安危,交還之時卻瞞著我大哥擅自出擊匈奴,才導致如今這番局麵。若我兗州兵馬頂不住匈奴人,莫非你這河內兵馬又有什麼過人之處?太守不妨數數,你這身邊還剩幾個人?”
話音方落,哈士騎已漸漸圍攏過來,形成了一個包圍圈,將在場之人都包圍在了中間。
小五繼續說道:“陛下在此,張五有幾句話不吐不快。我等隨李中郎千裏奔馳而來,曆經血戰。破匈奴大軍,擒匈奴單於之時可有張太守?我大哥原是念在皆為漢臣,請太守率軍前來相助,卻不想太守貪功心切,擅自動武,幾陷陛下及兗州士卒於不測之地。如今我等士卒皆不願棄李中郎而去,若太守怕死,大可帶著你這數百殘兵自回野王去,匈奴人若來,我等拚卻性命不要,也會保天子周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