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十幾天,謝音在房間裏收拾著東西,程琬言默默坐在外麵抽煙。謝音走出來,見她這副樣子,說:“阿言,你不願意嗎?”程琬言搖搖頭,問她:“都收拾好了?”謝音點點頭。
“明天我們就走吧。”謝音臉上顯出久違的欣喜,眼睛發亮的盯著她看。“阿言你是不是在難過以後不能拍戲了?”“沒有。”
程琬言深深吐出一口煙霧後掐滅煙,“沒有。”她的表情在煙霧中朦朧了起來,但謝音知道,她說的是真心話。
程琬言的確是為她放棄了一些東西,她曾有過一閃而過的歉疚,但很快她又釋然了,程琬言隻需要她,程琬言什麼都不需要做,隻要在她身邊靜靜的待著就好。
第二天突如其來的就到來了。程琬言領著行李箱同謝音趕往火車站,她身無分文。她似乎滿腹愁緒,反觀一邊的謝音倒是開心的很。
一會車來了,程琬言替她放好行李,在她身邊坐下來。火車緩緩發動,程琬言忽然想起什麼,轉頭問她:“你媽……”“不知道。”謝音愜意的半眯著眼睛,“不用管她。阿言,跟我在一起,你什麼人都不要想,隻準想我一個。”
程琬言默默坐著,無言歎了口氣,抬手揉揉她的頭。謝音意外的紅了臉,扭頭假裝看窗外的風景。
火車咣咣咣的行駛著。程琬言打開手機,全是經紀人和一些其他人的短信和電話。她一個不落的看完了。官司已經告一段落了。來信的人大都是恨鐵不成鋼,可是他們又怎麼會懂。
程琬言扭頭看謝音,謝音頭歪靠在椅背上,闔眼假寐。程琬言低頭看著手機,比起那個地方,她倒寧願跟謝音到一處純淨的地方去。
而且……她不會放手愛的。
她本就性子冷淡,很少人與她親近。如今有謝音這個倔強的人,她一直在溫暖她,永遠也不會棄她而去。
在那一瞬間,她對自己的感情起了疑惑,難不成,她愛的並不是謝音這個人?很快她便釋然了,其實有什麼要緊呢,謝音合適自己。能這樣平淡的過下去,已經很好了。
睡了五六個小時,兩人下了火車,找好了路線,坐著巴士走了。
“還有多久才能到?”謝音微咪著眼,身上蓋著攤子,整個人窩在座位上,看上去疲憊的很,但那雙眼睛卻異常明亮。“早著呢。”程琬言老神在在的看著雜誌。
謝音瞥見她手上的雜誌,眼神中閃過一絲莫名的神色,嘴角有些不屑。“還看這些幹什麼。”“無聊。”“到那邊可沒有這樣的雜誌看了。”“嗯。”
她平淡的回複謝音。謝音不再打擾她,頭縮進毯子裏,隻留幾撮毛在外麵。
巴士平緩的行駛中,程琬言心無旁騖,聽不見旁邊謝音淺淺的呼吸聲。
兩天後,她們來到了一個不知名的小鎮上,鎮子雖然小,但是很熱鬧。兩人並肩而行。兩人從街頭走到街尾,這樣走了幾次,天終於黑了,於是兩人尋了一個旅館住下。
程琬言鎖好門,她想起上次在賓館裏遇到的情形,透過貓眼往外麵看了看,走廊上靜悄悄的。她轉轉手把,門紋絲不動。她放下心,關了臥室燈,隻有床頭燈亮著。
謝音側臥在床邊,眼睛眨也不眨的盯著她看。程琬言被看的習慣了,也沒什麼感覺。她脫了外套,又拿了一個枕頭墊在身後。謝音一下懂了她想做什麼,一雙眼睛笑的彎彎的看著她。“不睡?”“我想看著你睡。”
程琬言躺在她身後,打開書的手怔了一下,有些不自然的背過身去。謝音從後麵抱住她,在她耳邊輕聲呢喃:“阿言……你不要怕我……”
“……”程琬言盯著書。
“……嗯。”
第二天,兩人便快速收拾了行李,繼續上路了。房子是提前找好了的,那地方偏僻,杳無人煙。
在令人昏昏欲睡的巴士車聲中,她們經過幾天的奔波終於到達了目的地。地方的標牌已經被糊的模糊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