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已經子時一刻了,該去歇息了。”紫玉輕輕拉了拉沈含珠披在外邊垂下的厚襖外衫。
若不是紫玉提醒,沈含珠還沒反應過來,竟然已經那麼晚了。
“姑娘是有心事嗎,剛悄前邊放煙火姑娘都沒反應呢,前兩年,姑娘可是最愛看煙火了。”
紫玉其實並不清楚沈含珠到底讓荊宇出門那麼長時間查了些什麼,沈含珠特意將外室伺候的人都打發到院裏去了,就連紫玉自個兒也是在門外伺候。不過她確定的是,自從見過荊宇後,沈含珠的情緒就有些不對了,頗有些心不在焉的樣子。
紫玉不禁有些擔心。
沈含珠歎了口氣,“我這就去歇息了,你也歇息去吧,不用陪我了。”
紫玉跟著沈含珠回到內室,仍舊不放心地重新鋪平了被褥,伺候沈含珠更衣,“這幾日夜裏寒,需要為姑娘再添個炭盆嗎?”
“不用了,床褥已經夠暖和了。”
沈含珠再三打發紫玉才將她打發走,沈含珠坐在床上顯得有些茫然。她不知道為什麼偏偏薛婉婉的軌跡變化了那麼多,那麼以後呢?以後的事情還是會如她所知道的那般發生下去嗎?
沈含珠現在的腦子一團亂,她從未那麼遲還沒睡覺過,可是現在就是睡不著。她輕步走到窗前,輕輕推開窗戶的一小條縫隙,冷風瞬間灌了進來,她被凍得哆嗦了一下。
望了望今日連星星都隻有寥寥幾顆的夜空,正要將手賤開的這扇窗關上,突然一道人影一閃落到她窗前,這是真的嚇了她一跳差點就喊了出來,愣愣地站在原地好久都沒有緩過神來。
“四姑娘。”
聽到略微熟悉的聲音,沈含珠才有些鬆了口氣,“荊宇?”
“是屬下。”
“已過了子時,你還不回去歇息,這是作何?”
荊宇沉默了一下,“屬下在守夜。”
“守夜?”沈含珠驚訝,“不用,在沈國公府難道還會有什麼危險嗎,爹爹都有安排的。你長途跋涉才回來,去休息便好。”
荊宇又是沉默了一會兒,“有件事兒屬下未與姑娘講,屬下今日回來時察覺到有人暗中跟著屬下,屬下擔心會發生什麼意外。”
“有人跟著你?”沈含珠又是訝異,按理說沒人會知道荊宇是她派出去的人,怎麼會被人跟蹤注意呢。
“是屬下放鬆警惕了,並未察覺這人是從何時何地就跟著屬下的……也不知是否與姑娘想調查的人有關。”
沈含珠沉下心來,有人跟蹤荊宇似乎已經跟到沈國公府的消息,讓她心中忍不住發麻,荊宇的功夫是很不錯的,若是這人一路從西南邊陲跟隨荊宇到京城才被發現,那這人該有多厲害。目的是為何?
若本就是京城附近的人,沈含珠就更想不到答案了……
是敵是友,她不知道。
“姑娘,這是屬下的失責,本就是屬下……”
“行了。”沈含珠打斷他的話,“你若是要守夜便守著吧,若是身子熬不住了,就回房歇息,我從爹爹手裏要了你們兄弟過來,可不是為了讓你們替我守夜的。”
“哦,還有,日後與我說話隻說‘我’便好,你這屬下來屬下去的,讓我聽著別扭。”沈含珠補充道,“你與荊岩也說說,記得改口,我也不是爹爹,不需要你們如此。”
“是。”荊宇應道,“更深夜重,姑娘去歇息吧。”
沈含珠輕輕關上窗戶,終於抵不住寒意,爬上了床。
這一夜,她注定睡的不會安穩,一晚上都在做噩夢,那些前世噩夢般的經曆一幕幕循環往複地真的成了她的噩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