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前剛剛經曆過了無花的詐屍和綁架,又是在此種情景之下,驟然間被製住,完全動彈不得,讓施靜不免有些摸不著頭腦,對這男人的身份也十分疑惑。
但那男人緊緊抱著她,半響都不肯放手,她也隻有默默地任由他抱著,不知道怎地,竟漸漸也有些安心的感覺了。
良久,大約終於是有人看不下去了。隻聽得有人輕聲道:“泰山大人,您老再如此不鬆手,小靜便要被您老給悶殺了。”
這居然是無花的聲音。
他居然跟此人這麼熟麼?
等等,他剛剛叫他什麼?
泰山大人?
天啊,不是她想的那樣吧?
好似終於被無花的這一聲驚醒了似的,那男子終於放開了緊緊摟著施靜的手臂。不過卻仍是緊緊拉著她的手,仔仔細細地、從頭到腳地將她好好打量了一番。
終於恢複了自由,施靜總算是有機會一睹這位熱情如火的漢子的真容了。然則,她不過才隻看了一眼,就震驚在了當場。
這真的是男人麼?
明明是個大美女啊,雖然說眉梢眼角看得出來一些歲月的痕跡,但精致出塵的容貌卻完全彌補了青春的流逝,反倒更添了幾分風韻。他的模樣晃眼兒看上去有些眼熟,竟與宮南燕有些相似,但是,宮南燕卻絕對沒有他那樣的一雙眼睛,那是一雙隻看你一眼便能帶走你的魂魄的魔眼。
這個人,就是昔日赫赫有名的采花大盜,也就是司徒靜的親生父親——“雄娘子”。
然則此刻,他卻不過是個終於與女兒團聚的普通父親,滿眼滿臉的喜悅,毫無掩飾,情真意切。
似乎終於留意到了施靜的異常,那“雄娘子”伸手搭上了施靜的脈搏,然後麵色一沉,朝著無花道:“你給小靜用了什麼?”
無花笑道:“泰山大人請無須焦慮,不過是些許散香,與身子無礙,隻是為了平安迅速地將小靜帶來此處之用而已。”
“雄娘子”冷冷一笑,然後袖袍一展,無花應聲倒地。施靜看著他絲毫不以為意的模樣,心中倒是有些驚奇,看來他同司徒靜的生父倒是十分熟悉,所以居然連這種事情都習以為常了麼?隻是,兩個人是何時搭上線的?
被“雄娘子”親自扶著進到廳堂後的一間雅致的閨房中,躺在繡榻上,服下了他親自取來的解藥之後,調息了不到一刻鍾,施靜的身體便恢複了正常。
她一骨碌翻身坐起,第一件事情本來想去抓著無花揍一頓,奈何他比猴子還精,壓根兒就沒跟著進房,早不知道躲到哪裏去了。
而施靜一抬頭,便見到“雄娘子”灼熱又慈愛的目光緊緊盯在自己身上,饒是她素來臉皮厚,此刻也有些頂不住了。
還沒等她說什麼,那“雄娘子”已經顫抖著撫上她的臉,柔聲道:“靜兒,真的是你,你怎地不叫我?”
雖然已經大致猜測了出來,但說沒有經過本人證實也好,對著幾乎完全是陌生人的這位“父親”實在開不了口也好,施靜習慣性地裝起了鴕鳥,有些尷尬地道:“前幾年遭逢劇變,險些沒了性命,故此前塵往事,俱都不記得了。”
“雄娘子”渾身微微一震,忽然怒發衝冠道:“這個我知道,都是陰姬那毒婦,害得我們父女久別無法相見之外,居然還差點兒害了乖女兒的性命。”
聽見他這麼說,施靜隻得歎息著勸解道:“雖說不記得前事,但想來母親也不是有意的。”
她話未說完,已經被“雄娘子”暴跳如雷地打斷:“那毒婦,有何好說,我不過是要見你最後一麵,她推脫不見不說,竟還派了門下弟子來暗算我……若不是我運氣好,命不該絕,小靜你今日便已再見不著爹爹了。”
他看著美好如女子,但脾氣卻居然如此火爆。見他在火頭上,施靜也隻有暫時閉上嘴。卻不料,他痛斥完了水母陰姬的“暴行”之後,卻又“含情脈脈”地看著施靜道:“小靜,你不認識我了麼?我是爹爹啊。”
看著他期待的目光,施靜想著這位怎麼著也算是司徒妹子的生父,她替她叫聲“爹”倒也不為過,故此便硬著頭皮,小聲喊道:“爹爹。”
她話音方落,便又被緊緊抱在了懷中。施靜摸著被撞得生疼的鼻子,有些無奈地想,水母陰姬明明是母親,從外表到內心倒似個嚴父的模樣,“雄娘子”明明是父親,由表及裏卻都像個慈母的做派,所以說,其實,他們兩位,倒還真是挺般配的。還是想個法子化解化解再說,總之不能要他們仇人似的,一照麵就兵戎相見吧。
這想法剛剛露了個頭,便聽得有人在門外笑道:“聽說,小靜來了?”
作者有話要說:大家久等了,筋疲力盡,更新,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