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遠侯府蔣家是京城一流的高門貴族,蔣家先祖曾與開國皇帝並肩作過戰,蔣家世代襲爵,鎮守西北要塞嘉峪關,至這一代定遠侯蔣公嗣已傳至八代。蔣家乃西北利刃,西拒戎狄,北抗突厥,本來五代以後要降爵的,但因蔣家每一代人都為侯府新增了功勳,所以傳至八代,依然是侯爵。
蔣曄所說的太姑奶奶是蔣曄父親的姑奶奶,她說得振振有詞,其實自然是未曾得見這位太姑奶奶的風采的。
隻知道當年大周與西戎一戰,蔣家鎮守嘉峪關的男子全部戰死沙場,隻留下家中一個尚不足十歲的幼子和這位剛滿十七歲的太姑奶奶。蔣家已無人可用,是太姑奶奶親自去求了聖旨,奔赴邊疆。其鎮守嘉峪關十年,期間與西戎,北狄,突厥大小戰役無數,無一敗績,自此這位太姑奶奶的威名便傳遍周邊各族。十年後,當年的蔣家幼子,也就是蔣曄的太爺爺成年,太姑奶奶才從嘉峪關歸來。
隻是這位太姑奶奶是位奇人,歸京不久便又悄悄離京,自此再也沒有她的蹤跡,蔣家對外宣稱她是去江湖遊曆,看遍大好河山。京城從此便有了關於蔣家的這位太姑奶奶的傳奇故事。
蔣曄自小敬佩這位傳說中的太姑奶奶,所以對母親的話十分不以為意,聽到母親說女紅便不耐煩道:“誰會笑話我?大家若這樣看重女紅,怎麼不都去娶繡娘?”
“你。”李夫人被她的伶牙俐齒氣的倒仰:“哪裏學的這些歪理?當初許你跟兩個哥哥學武功隻為強身健體,如今既大了,自然不能整日舞刀弄槍,從明日起,就叫他們把你這裏的刀,劍都收起來。”
蔣家這一輩共有四個女孩兒,大姐蔣煦最是端莊賢惠,今年春天剛嫁給齊國公府的嫡長子。二姐蔣晟今年十六歲,隻比大姐姐小了半歲,最溫柔機敏。蔣曄見過許多京城女子,卻難有比得上二姐溫柔的。二姐也已經定親,定的是武城侯章家最小的兒子章冼,明年春天就要成親。三姐姐蔣晫今年十四歲,因當年三叔戰死時三嬸娘正懷著三姐姐,驚聞噩耗後驚動了胎氣,所以三姐姐生下來便虛弱,後來三嬸娘在老太太作主下改嫁,三姐姐就由老太太親自撫養。三姐身體虛弱,莫說是動刀動槍,便是稍微多走動兩步便要咳嗽不止,自然也不會練武。所以蔣家這一輩的四個女孩兒中隻有蔣曄對武功頗為著迷,隻要爹爹和兩位哥哥回來便要纏著他們教自己劍法,與他們比試。
蔣家的功夫都是在戰場上真刀實槍拚殺出來的,少有花拳繡腿,蔣曄別的不上心,練武卻最是認真,所以她的功夫得蔣家功夫真傳,一柄長劍使得頗有剛烈之氣。
隻是李夫人顯然並不為自己的女兒功夫不錯而自豪,過了年蔣曄就要十四了,當年大姑娘十四歲的時候就議親了,她卻還整日拿著一把破劍招搖過市,李夫人看了怎能不氣?
偏偏說了多次,她從來也不聽,反倒每次都有許多歪理氣的自己心口疼,這次李夫人下定決心定要改一改她的習慣,便下了狠心命人將她這裏所有的刀劍都收起來。
蔣曄還想再辯白幾句,便聽到李慕亭說:“好了,快些去給老太太請安了,再不去真要遲了。”
蔣曄一聽倒也顧不得再與母親爭辯,給老太太請安是要緊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