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甘苦(1)(1 / 3)

同甘苦(1)

同甘苦(1)

第二天,天不亮,我就起床梳洗打扮,但不是打扮好看,而是怎麼醜怎麼打扮。許嬸說那個安縣令是個出了名的色鬼,家裏老婆一大堆,就連陸縣令的女兒都給他強了回去做小妾,我這麼漂亮,他見了一定不會放過我的。許嬸說這話時,洛風在一旁掩嘴偷笑,我的臉刷的紅了。許嬸以為我熱,忙拿毛巾沾了水給我擦臉,我是心理作用,所以她怎麼擦也消不下紅,手勁兒也下意識的加大,疼的我臉都歪了。但又不好喊出出來,隻好定了定神,恢複了神色,許嬸卻又轉身在桌子上的袋裏掏了一把灶灰,我明白了幾分下意識的要躲開,許嬸的大手已經抹在我臉上,隻覺一股怪味充斥在鼻息。

出門時,許嬸看我和洛風兩人誰都不說話,以為兩人是傷別離。緊走了幾步,拉著我胳膊,眼睛卻瞅著洛風說:“你放心,我和林嬸子說了會好好照顧離歌的,你就不用擔心了。”她又轉向我:“離歌,好好照顧自己和孩子。”

我趕忙想岔開話題,洛風卻走過來,攬著我的肩,含情脈脈的說:“娘子,路上小心。”

我忍不住打個冷顫,拉著林嬸子趕緊走了。林嬸子被許嬸誤導以為我真的有孕在身,便隻讓我挑分量大卻重量輕的青菜,我一邊感歎,自己這麼走遠因禍得福,一邊悲涼,盡管許嬸在扁擔上綁著厚厚的毛巾,緩解肩膀的壓力,但我畢竟從沒有幹活重活,挑著擔子東倒西歪,格外多走了冤枉路。

因為運輸銅礦,山路修的寬闊平坦,卻讓我特別沒有安全感,總覺隨時都會被人發現,一點風吹草動都讓我心驚肉跳,前麵是一片茂盛的白樺林,我們走進樹林,有了隱蔽物有遮擋,我稍稍鬆了口氣。

林嬸子聽見我喘氣聲,以為我累了,回頭道:“前麵就是了。”

我的心立刻又提了起來,果然出了白樺林就遠遠看見一座高大的院子,十幾個青衣小廝呈一字在門口排開,一個小廝看見我們喊道:“什麼人?”

林嬸子高聲回到:“是林全家的來送菜的。”林嬸子聲音洪亮,我卻聽著有一絲顫抖。

兩個小廝迎了上來,其中一個用手裏的刀指著我問道:“她是誰?怎麼沒有見過。”

我對林嬸子盈盈一笑,她愣了下道:“這是我的外甥女來幫我忙的。”

問話的小廝繞著我打量了一番,目光落在我的手上,道:“這雙手可不是幹重活的。”

林嬸子臉色蒼白,我趕緊擋在她身前,對問話的小廝道:“我家道衰落,才來此投靠舅媽的。”說著,神色憂傷,大聲吸著氣道:“要不是沒有辦法,誰願意受這份苦。”

小廝盯著我,半響才道:“進去吧。”

我跟林嬸子趕緊謝過,挑起菜筐趕緊走進院子裏,直到看不見小廝我才鬆口氣,發現手心裏全是汗。

林嬸子也是一鬆,拍著胸口道:“媽呀,心髒都快跳出來了。”

院子大的我根本望不見盡頭,遠遠傳來咚咚的聲音,估計采礦聲,但又不敢多說話,也不敢到處看,院子裏到處是小廝,每個人都賊精賊精的打量著我,從門口到廚房,我隻覺得後背有無數道利劍,隨時準備向我刺來。

廚子驗菜時,我捂著肚子痛苦的呻吟著,林嬸子罵道,真不中用,早叫你不要吃那麼多,你就是不聽。然後指著門外,道,還不快去。轉身對廚子道,丫頭笨拙,回去我一定好生管教。廚子笑笑,沒有說什麼。我捂著肚子,衝了出來,我根本不知道茅房在哪裏,所以不必裝就很茫然,在院子裏轉來轉去,沒有人問我做什麼,我自不會主動過去和他們搭話。

但是這樣盲目的找下去也不是辦法,在一棵大樹後站定,環視四周,發現東邊的建築比較高貴些,應該是工頭住的,而西邊則是一排平房,想來就是礦工的住處了。我捂著肚子往西邊挪去,霎時,一道青森的白光亮起,我本能的閉上眼,鏘,一把白森森的劍插在我左側的竹子上,我還沒回過神,碗口粗的竹子裂成倆半。竹子倒地帶起一陣風,幾根發絲緩緩飄落。好精確的劍法,我不由的感歎。

我一手捂著胸口,一手捂著肚子緩緩回頭,一個鐵著臉的男子憤怒的看著我:“你是什麼人,四處溜達什麼?”

我幹咽了口唾沫,滿臉恐懼道:“我是送菜的,我想上,上茅房,但是我找不到。”

“這裏不是你該的,趕緊滾回去。”他冷聲道,在門口坐著吃飯的礦工低著頭,偷偷的瞄我們,大氣不敢出。

我哀求的看著他:“大人,我好不容易才找到這裏的,你就讓我上一下吧,要不然……”我就在褲子裏解決了,這話我真說不出,隻能更加委屈的看著他。

他的目光緩和了些:“趕緊出來。”

我千恩萬謝,疾步衝向茅房,近了才想起許嬸說礦上的茅房是男女通用的,但那個男子還沒有走,隻好硬著頭皮走了進去,裏麵正在解決問題的礦工看見我一愣,隨即又神態自若的繼續。

我大窘,趕緊背對著他們,心想,那一愣不過是好奇怎麼有陌生人來了吧。

我拉住一個往外出的男礦工:“你認不認識林全,那是我舅舅。”

他狐疑的看著我:“認識啊,但是沒有聽說林全有外甥啊。”

不是這麼巧吧?我道:“我是他老婆的遠方表妹的表哥的女兒。”也不知這輩子追究起來對不對。見他半信半疑的點了點頭,我說:“我舅舅呢,我剛來,想和他打個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