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眼角有顆淚痣。”無視對話,目光在夜昊身上打轉。
“想幹架啊!”夜昊坐起來,拳頭捏得哢哢作響。
“放鬆,我在誇獎你,雖然有點想吐。”打了個大大的哈欠,男人的語氣中帶著倦意:“要繼續對視還是睡覺?我個人認為這麼僵持下去沒意思,我說暫時休戰就不會找你麻煩,你用不著全身繃緊防禦我,偷襲這種事有點職業道德的人都幹不出來。”
“你打變異人的時候可沒少偷襲。”一串謊話,虧他說得出來。
“這不一樣,那是真的怪物,是掉以輕心就會喪命的凶惡敵人。你沒有清掃過變異生物,不會明白那種感覺。”大概是不想談論工作,那句話的尾音消散在空中,很快化為虛無。
他側身,留給夜昊一個孤獨的背影。
“誰說我沒打過變異人。”夜昊鑽進被子,有點賭氣,回應他是綿長的歎息。
不知為何,發情的衝動明明緩解,兩人之間的氣氛卻沒有恢複到從前。以前那種恨得咬牙切齒的敵意似乎減輕不少,至少他們共處一室卻能選擇安靜相處而不是打斷幾根肋骨。夜昊甚至覺得,和吳青陽結婚沒什麼大不了的,按照母親請來的律師的說法,之後總得鑽法律的空子,早晚能離婚。反正他工作在城裏,這家夥住兵營,其實不會幹擾對方的生活。
那麼,也許就這樣下去也不壞……
沒多久,走廊裏的大燈忽然滅了,隻有幾盞夜燈做基本照明。像拘留所這樣的地底建築沒有窗戶,關上燈就是漆黑一片。實際上,此刻的時間應該是上午八點到九點了,夜昊卻困得要死。他想睡,可是餘光掃到吳青陽,又生出一點不正常的情緒,居然掀開被子,做出邀請:“地上冷,你上來吧。”
“你才神經病。”男人這麼說,沒有動。
“媽的,好心當成驢肝肺。”某人激不得,抬腳踹去。眼看又要打起來,男人卻隻是接住他的腿:“別鬧了,睡吧。”
“那你要不要滾進來。”為什麼要這麼做,夜昊理解不了,但他就是執著地掀開被子:“要麼跟我睡,要麼去死,選一個。”
“睡你睡你,你到底多饑渴啊。”因為床太小,男人隻能從後麵抱住他,擠上床。人體暖爐比被子熱乎多了,夜昊覺得讓他上來這個選擇是對的,背心貼著溫暖的胸口,他從心底感到愉悅和舒服,很快發出均勻的呼吸,睡著了。吳青陽看了他一會,也覺得事情的發展不太正常,可他很累,沒心思去思考亂七八糟的可能性,跟著合上雙眼。
他們睡得很熟,沒有發現隱藏在房屋四角的監視器正在運轉,把小小的監房中的一切傳到某間辦公室。
“不能再增加藥量了。”監視屏前,田毅抱著胳膊,對另一個男人說:“反常行為會引起懷疑,早晚有一天他們會知道這莫名其妙的好感都是藥物的關係,出了拘留所,他們還會互相憎恨,打得你死我活,這樣真的好嗎?”
“那又如何。”男人發出低笑:“我對他們的感情生活沒興趣,隻需要優良品種j□j而已。我花了這麼多心血,把夜昊養大成人,就是為了讓他跟吳青陽配種。”
“虧你說得出這種話,居然把自己的兒子講得這麼難聽,提爾知道了非跟你拚命不可。”端起桌上的咖啡,田毅的目光再次投向熟睡的夜昊和吳青陽,低語道:“可憐的孩子,還不知道自己卷入多可怕的陰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