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0 你有什麼資格!(3 / 3)

末初正擔心前來的人會是祁曜卓,卻見前去開門的栗迎曼突然歡喜的大叫一聲,“曼曼,你怎麼回來了!”

聽到這名字,末初一愣,隨即快速起身離開了餐廳。

玄關處,一名全身穿黑色衣裝的少女背著雙肩包與栗迎曼相擁,其身後是一個小型的行李箱。

少女的五官微微僵硬,顯然仍是不太習慣這熱情的熊抱,“想給姐一個驚喜,所以就偷偷跑回來了。”聲音淡淡的,沒有任何情感的起伏。

得知她是為自己而來,栗迎曼歡喜不已,放開她仔細打量著,才滿意的說道,“看來在國外你都把自己照顧得很好,我也就放心了!”

聽到姐姐的稱讚,栗曼曼也隻是難得的輕勾了勾嘴角。

栗迎曼主動為她提著行李拿下她身上的雙肩包,兩人朝客廳走去正好遇到從餐廳裏出來的末初。

在看到末初的第一眼,栗曼曼眸光閃了閃,似有似無的朝她微微頷首。

而栗迎曼似是因為妹妹的到來歡快無比,忙為末初做著介紹,“末初,這是我的妹妹,栗曼曼,她可是很有名的小提琴家哦,我妹妹她人什麼都好,唯一的缺點就是性格冷淡了點。”那有些委屈的口吻顯然也在這點上受到不少冷落。

“你好,我叫末初,很高興認識你!”末初笑著朝她伸出手。

隻見栗曼曼也伸出右手,卻是先在自己的衣服上擦了擦而後才與她同握,“栗曼曼,很榮幸見到你。”

這怪異的舉動和略帶激動的口吻讓栗迎曼不解的皺了皺眉頭。

“姐,我有些累了,你能先把我整理下房間嗎。”速速鬆開手,栗曼曼便轉頭朝栗迎曼說道。

難得妹妹肯低聲向她要求,這自然比什麼都好,栗迎曼當下忘記要吃早點這事就跑去樓上開始忙了。

直至栗迎曼的身影消失於二樓,仍舊站在客廳裏的栗曼曼突然朝末初單膝一跪。

“屬下剛才冒犯了公主,還請公主殿下恕罪!”

見她還是和以前一樣過於持守禮節,末初有些無奈,“快起來吧曼曼!”

“禮不可廢!”

一手扶額,末初隻好說道,“我原諒你了,快起來吧。”

“謝公主殿下!”

恭敬一語,栗曼曼起了身卻是後退一步側在身,一改方才麵對麵的局勢。

心中暗歎一聲,但能再次見到栗曼曼讓她很是歡喜,“沒想到你竟然是迎曼姐的妹妹,這緣分真是奇妙呢!”

栗曼曼也是末初的騎士之一,常年因小提琴演出遊走世界各地。

“其實,我這次是特意為公主殿下而來的。”

聽到這話,末初不解的看向她,“可是力森讓你帶了消息過來了?”

雖然這真相被公主殿下猜中,但栗曼曼卻怎麼也高興不起來,“是的,公主殿下。隻是在告訴您這件消息之前,還有一件事得公主殿下得先解決。”

“什麼事?”

望了望樓上,栗曼曼隨即俯身在末初的耳邊輕聲低語。

好一會後,隻見末初那雙眸頓時燃起怒火,“你說的都是真的?”

栗曼曼後退一步,低首恭敬道,“是。”

話落,末初緩緩握緊雙拳,臉上是不可原諒的怒意。

“很好,找個時間,你把她帶來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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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後,祁韻媱終於出院了。

而這時日裏,不管是在不夜城還是在祁家,都彌漫著一股無需言說的低潮。

祁韻媱原以為隻要末初離開一切又會恢複以往那模樣,然而在之後的幾天,她才知道原來是自己想得太過天真。

從那人口中得知可以見到末初,祁韻媱想也沒想便跟著她前來了。

果然,當她一踏進這別墅,就瞧見末初坐在客廳裏等著自己的到來。

幾乎在看到她的第一眼,祁韻媱就恨不得將她的模樣撕個粉碎。

猛的衝到她跟前,再也顧不得一切對她大喊道,“為什麼你還沒有離開!為什麼不是你去死啊!你一個沒權沒勢的低下女憑什麼和我爭韋晨哥!你憑什麼!”

為什麼……明明眼前這個女人已經離開了,大家還是圍繞著她轉?

媽咪因為開口勸她離開,心有愧疚,現在整日寡寡欲歡。

韋晨哥除了在她住院的這些時日裏來看過她幾回,而後幾乎是不再搭理她了。

她的大哥,更是無情的想要她的性命。若不是她時常呆在媽咪的身邊以此保住自己的性命,隻怕自己早就死過好幾回了。

不管是祁家的仆人還是不夜城的那些人,甚至當初她呆在分公司時,那些原本厭惡末初的同事也都偷偷在她背後說起末初的好。

為什麼!

為什麼!

明明她每樣都不如自己,為什麼那些人的眼裏就隻看得見她!

見她竟敢對公主如此無禮,栗曼曼正想上前,末初朝她看去,阻止了她。

無奈,栗曼曼隻好退至一側靜觀其變。

末初站起身,走到祁韻媱身邊,不同於以往的溫柔,臉上的神情認真得有些可怕。

“我問你,那天自殺的事情是不是你自導自演的。”

祁韻媱沒料到她竟來反問自己,心中強烈的恨意已顧不得理智,冷聲一笑,“是又如何!”

啪!

清脆的巴掌聲在客廳裏響起。

祁韻媱側回首,一手捂著左邊的臉頰不敢置信的看著她,“你,你竟然敢打我……”

“我就是打你,讓你清醒!”

長這麼大從未被人欺負過的祁韻媱瞪大雙眼死死盯著末初,“你這個賤人竟敢打我!我和你拚了--”

說罷,祁韻媱惡狠狠的向末初撲去,伸出的雙手更是試圖掐上她的頸項。

知道她是要動真格的,候在一旁的栗曼曼正想上前擒住,卻見末初身快速側閃當下困住了她雙手,甚至在祁韻媱還沒來得及喊疼的時候一把拖住她往一樓的浴室大步走去。

“你要做什麼!放開我!聽見了沒有,你快放開我啊--”祁韻媱試圖抽回雙手,卻怎麼也抵不過她的力氣,隻能隨著她的步伐踉蹌而行。

對祁韻媱的呐喊末初充耳不聞,仍舊抓著她大步走進浴室,而後一把將她丟進浴缸裏。拿起一旁的花灑快速打開水龍頭,任由那噴出的冷水澆濕她全身。

“混蛋!你竟然敢這麼對我!住手,賤人我讓你住手啊!”

前頭不斷噴來的水讓祁韻媱看不清一切,胡亂揮動的雙手試圖奪過花灑卻怎麼也夠不到目標。

“快給我停下來!聽見沒有,啊--該死的!我一定要你的命!”

冰涼的水透過衣裳緊貼著整個軀體,冷得祁韻媱不斷掙紮大叫,而末初仍舊未有鬆手的打算。直到最後,再也忍受不住這等屈辱的祁韻媱猛的大聲尖叫一番,無力的倒坐在浴缸裏。

見她終於不再掙紮了,末初猛的將花灑一摔,“徹底清醒了沒,不夠的話我們再來!”

“你……”

祁韻媱坐在浴缸裏喘著氣,見她一副居高臨下的模樣看著自己,心頭恨意更深。

“王八蛋!”

祁韻媱雙手扶著浴缸試圖讓自己站起來,正想朝她撲去來個你死我活卻又被她猛的一把推向浴缸裏頭倒坐不已。

落敗的滋味讓祁韻媱無處發泄,雙手揪著已不成樣的頭發失聲尖叫著,“賤人賤人!為什麼你不去死!為什麼你要出現在我麵前,為什麼--”

末初俯下身一手緊緊揪著她衣領,冷笑道,“現在你是不是覺得很絕望,嗯?是不是覺得痛不欲生?你想過沒有,當你自導自演在媽媽麵前做出自殺行為的時候,她是什麼感受--她就像你現在這樣!恨不得什麼都沒發生過,絕望和痛苦通通不過是她自己的幻覺!”

一想到那天祁老夫人悲痛哭泣的樣子,末初就恨不得給她幾巴掌好讓她徹徹底底的清醒。

“為什麼要這樣對待媽媽,你可知道她為你流了多少淚?你可知道你為了這份自以為是的愛情讓身邊多少人為你而受罪?你以為你有多了不起,全世界的人就該圍繞著你轉嗎,這世界比你漂亮的人多得是,比你有錢有勢的人更是多了去,你除了有一個了不起的哥哥你有什麼可以拿來炫耀的!”

揪著她衣領的手更是收緊,望著祁韻媱的雙眼燃著熊熊怒火,“被你瞧不起的鄉下人還能靠自己的雙手種出糧食來,你能嗎?被你嫌棄的乞丐在得到別人贈送的金錢時還懂得說聲謝謝,而你呢!你什麼都不會甚至一無是處,你有什麼可驕傲的!”

將她一甩,末初站起身子看向她,“瞧瞧你現在這個樣子,就算韋晨部長瞎了眼也隻會是選擇我而不是你!”

韋晨二字入耳,祁韻媱雙眼一睜,搖頭喃喃到,“不,不是的……韋晨哥是愛我的,韋晨是我的!”

“你配說愛嗎!除了不斷傷害身邊的每一個人你認為自己都為他們做了什麼!不顧所有人的感受妄自給予掠奪,你說說這些年來你何時見韋晨部長幸福過、為你感動過!”

如利箭般的話語句句穿進祁韻媱的心頭。

幸福……感動……

為什麼她不斷回憶卻始終找不出這兩個的下落,為什麼……

末初從一旁拿來鏡子照對在她麵前,“看看你現在的樣子,多麼可憐!”

聽到她這話,祁韻媱下意識的抬頭看向她,鏡中那披頭散發的女人頓時映入她眼中。

不!

這不是她!

這醜陋至極的女人不是她祁韻媱!

“我想想看,若是有一天你也像我一樣被祁家趕了出來,一無是處的你韋晨部長還會願意搭理你嗎!”

這冰冷的話語一落,祁韻媱猛的反駁道,“韋晨哥一定會理我的!他會的!”

“哦?”末初揚唇嘲諷道,“當你和我同樣是沒權沒勢的低下女甚至比我還不如,你認為韋晨部長會選你嗎?嗬,就連現在你身為祁家的千金他都一樣對你不理不睬,你認為你還有什麼資本可以和我搶和我爭!”

“你--”

見她仍舊執迷不悟,末初朝她怒吼,“你還不明白嗎!你想想韋晨部長和你在一起的表情……是不是很痛苦?你自認最美好的愛情都這麼讓人痛苦,你認為你還有什麼東西能給別人帶來幸福!”

看著祁韻媱,末初從未像現在這般憤怒過。

當她從曼曼口中得知事情的真相,那一刻,她並不為自己被趕出祁家而感到委屈,而是為媽媽感到難過。那個以為差點失去女兒的母親為此傷心欲絕,甚至欲跪下來祈求她答應自己離開祁家。

難以想象,要是有一天她的母親大人也同樣為了她如此,那心碎的痛楚該有多傷人!

再望向坐在浴缸裏像瘋子一樣的祁韻媱,末初握緊拳手。

如果可以,她恨不得立馬丟下她不管。可一想到那曾經給過自己關愛的母親要為了這麼一個不孝女而傷心落淚,她怎麼也做不到不管不顧。特意選在迎曼姐前往不夜城的時候將人帶來,可眼前這人卻是讓她失望之極。

“有本事,你就拋開祁家的一切,證明給我看看!”

說完這話,末初頭也不回的離開浴室。

一直守候在外頭的栗曼曼見她出來,隨即恭迎上去,遞上備好的毛巾,“辛苦了,公主殿下……”

末初接過毛巾擦拭著臉上的水珠,神情落寞。

“我沒事。”

知道她心裏不好受,栗曼曼心想現在還不是讓公主曉得的時候,小心翼翼將另一手上的信紙收至身後。

但這舉動還是讓末初發現了,隻聽她淡淡說道,“把東西給我吧……”

“公主殿下?”

還想收服,但見她神情堅決,無奈之下栗曼曼隻好伸手向她遞去。

末初接過並打開信紙,當那一行黑白字體落入眸中,就再也說不出任何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