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得知(1 / 2)

“下個月初十。”薛懷瑾不疑有他,嚐了一口湯,慢慢答道。

“十一月初十,”柳初妍未發言,韓淑微倒是說話了,“竟是與表姐同一天。”

十一月初十……柳初妍刹那無言,她跟薛傲才是糾纏不清的孽緣,幸而他們不是同年。

“淑微,同一天而已,又不是同年,薛二爺比我大呢。”

“哦,是了。”韓淑微同意地點點頭,“薛二爺比你大五歲。”

薛懷瑜愣怔了片刻,忽而撫掌一笑,“這真真是湊巧,雖然二哥比你大五歲,可生辰是同月同日的。同年同月同日生的不好找,同月同日也未必好找呀。我至今都未發現有跟我同月同日生的呢,真是太湊巧了。”她笑著,心裏卻在歎息,可惜不是大哥,不然可徑直將話題轉到大哥身上。

柳初妍顯然對薛傲不是十分的感興趣,而且八字問到手了,到時候悄悄一算便知:“原來薛二爺比我大五歲,那就是比懷瑾大六歲呢。我聽說信國公還比薛二爺大兩歲呢,是嗎?”

“是的呢,但是我大哥是年底生的,所以實實在在算起來,隻大了一歲多一個月。”薛懷瑜聽她還問到薛談的年紀,心中便有了算計。柳初妍雖然將感情遮掩得極好,但顯然她對薛談的印象好得多。不過這世上喜歡大哥的女子多了去了,看上二哥的卻幾乎沒有。隻是在她看來,薛傲至今獨身也是自找的,平日裏連個女人也不碰,而且跟哪個姑娘說話都沒好臉色。這樣的人,若無長輩幫助,能娶得到媳婦才怪。

柳初妍已然問了薛傲的具體生辰,不能再細問薛談的,偏偏薛懷瑾姐妹倆均無主動回答的跡象,她隻得矜持地端住了架子。否則逾矩問話,讓人看輕了去,就得不償失了。

柳初妍不問,薛懷瑜倒是心急起來了,還想深談,但是被薛懷瑾一個眼神給阻住了。

你不說我不問,幾人就安安靜靜用了午膳。隻韓淑微並未看出內裏貓膩,偶爾說幾句不合時宜的笑話。但是大家的心思都不在這兒,也無人管她說的到底是什麼。

柳初妍在國公府用完了飯,才聽說趙攀宇是走投無路了才鬧到薛傲這裏來,現在還在求爺爺告奶奶的希望薛傲能通融一下。他年少得誌,又有恩師提攜,在二十六歲上就做了順天府尹,雖才正三品而已,但他掌管京城事務,手握重權,就是正一品的官都要給他幾分薄麵。此次就因為個屏風,他栽了個底朝天,而且處理貪汙案的還是向來就不對付的薛傲。右都禦使得了他的好處卻不辦事,他私底下派人去求九千歲,奈何平日裏就沒交情的人,此時哪裏會護他,徒惹一身腥臊。

偏偏最疼他,最能幫助他的恩師已去。而以往那些“至交好友”現在一個個都急於與他撇清關係,生怕被連累了。便是妻子的娘家恩昌侯府,也一副大失所望的樣兒,扣留了前去求救的女兒和外孫。他前去造訪,卻被擋在了外頭,跨不進半步,以至於連妻兒都接不回來。

真真是無路可走了,趙攀宇心想他還握了一點薛傲的把柄,便來試試,希望能嚇住他。奈何那薛傲根本不當回事,若不是他冒犯了幾位姑娘,薛傲甚至不會出來見他。待姑娘們被護送走了,薛傲指使著人就要把他扔出去。

這般境況下,趙攀宇也就隻有灰溜溜地離去。

柳初妍聽著婢子比手畫腳地說著趙攀宇的狼狽樣,心頭唏噓。曾經風光無限,如今卻是樹倒猢猻散,牆倒眾人推。她聽說他走了,走出房門瞧了瞧天色,竟是要下雨了。太陽已消失不見,雲層泛黑,遮住了九天之外的橙光。雲層越來越低,沉沉地仿佛要墜下來。才一眨眼的功夫,外邊就刮起了大風,吹得院中樹枝搖擺晃蕩,落下片片青的黃的葉。

“淑微,快要下雨了,看樣子還是暴雨。我們趁著這會兒雨還未真下下來,趕緊回府吧。”柳初妍捋了捋額前被吹亂的碎發,偏還有幾片大葉子落在了她腳下。她彎腰拾起,居然是從薛傲的慎行閣飄來的玉蘭葉子。想起是薛傲的,她就雞皮疙瘩起了一片,可她又不忍心丟棄。曾經,在杭州的家裏,她門前就有三棵,是母親親手植的。那荷花玉蘭銅枝鐵幹,葉子厚重碩大。每每到五月,便開出潔白高貴的花。隻稀稀疏疏幾朵,卻比種成一排的梔子花都香。而且它的香氣又與梔子花不同,細聞時芬芳馥鬱,不注意時隻有一股淡淡的香氣,在陽光下在細雨中綻放如蓮,絕不擾人。

如今,她手上重又捧上了兩片荷花玉蘭的葉子,就再不舍得放下。

在她愣怔回憶的時間裏,遠處的雲已徹底灰黑,轟隆一聲就倒了傾盆的大雨下來。

“表姐,下大雨了……”韓淑微探手去觸了觸,卻被大滴的雨點打疼了手心,急急縮回來,順道拉了柳初妍進屋,“表姐,別淋著雨了。這秋雨涼得很,若著了涼,又該生病了。”

薛懷瑾眼看著大雨滂沱,而且這雨也不知要下到何時,上前一步:“初妍姐姐,不如今日就留在我這兒吧。反正我這院中也有客房,給你們倆住,綽綽有餘。”

“那怎麼成,表姑婆還在府中等著我們回去呢。”柳初妍蹙著眉拒絕,覺著自己語氣不好,緩了臉色,“懷瑾,我知你是好意,可我們實在是不能留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