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世,韓淑微就是因為皇上說錯話糊裏糊塗進了宮,而後身不由己地攪入了後宮紛爭,日日如履薄冰。這一世,她無論如何得盡最大的努力保住她,絕不能重蹈覆轍。
雖然柳初妍與薛談之間的關係還沒到可以隨便請求相助的地步,甚至比不上她與薛傲相熟,但此時此刻,她別無他法。
薛談亦知韓淑微若進了皇宮,這輩子便算是毀了。而且韓淑微是懷瑾懷瑜的閨中密友,眼下柳初妍又求他,他不能置之不理,微微頷首便撐著手腕扶了柳初妍起來。
柳初妍隻怕皇上再注意上她,便躲到了薛談後頭。有如斯美男在前,光芒萬丈,她這小女子總不會再入他眼了吧。
果然,皇上並不看她,隻盯著薛談,似乎對薛談的行為極其疑惑。薛談與他一般,對女子從無興致。今日,他卻對這柳初妍如此上心,就連對懷瑾懷瑜,他都不曾有過如此關愛之意。雖然才幾個小動作與眼神而已,但熟悉的人一看便知。
如斯高潔之人,不該由著個普通女子玷汙,抹煞了他的高貴氣質。盡管那柳姑娘已是他見過的女子中的頂級絕色,嫩臉修蛾,薄施粉黛,頭上斜簪著一支碧玉七寶玲瓏簪,顯見未成年,卻有著普通女子不能比的嬌嬌風韻,楚楚動人,叫人心生憐惜。
這般一想,好似挺相配啊,畢竟這般國色天香,實在難得。這一對璧人,幾乎能做了畫裱起來。
柳初妍見皇上初時還隻看薛談,後來竟凝視著她陷入了沉思。聖意難測,這不知禮不懂法的皇上更是難以揣度內心。她一時緊張便捏住了輪椅的椅背,甚至連薛談都感受到了她的驚恐。
“皇上,這韓家四姑娘魯莽冒失,如何配得上天家威嚴,更入不得這後宮。況且她救的是微臣,並不是皇上,當不得如此重的聖恩。封個小小女官就夠了,皇上隻怕是將令人錯說成了才人吧。”薛談話語清冷,麵上看不出是什麼表情,卻轉移了皇上的注意力。
皇上神色凝滯,他對後宮禮製半分不清楚,隻知道四妃九嬪而已,還當才人是個什麼女官,聽薛談這話,好似賞賜不當啊,尷尬地輕輕咳一聲:“如此,我還當才人是有才的意思,原來不是女官?是朕錯了,那依薛卿之見,該如何賞賜?”
“隨便賞些金銀珠寶便就罷了。”卻是信王在旁邊插了句話,“皇兄你看,不過一隻死貓而已,就把她嚇成了這樣,哪裏當得女官。不若給些金玉寶物,還好些。”
賢妃聽了信王的話,趕緊叫人把死貓給抱走處理了,順便帶了麗嬪下去,榮明秀覷著現場狀況不明,悄悄地也跟了走。
皇上瞅了瞅韓淑微,果然她嘴唇越抿越緊,額上沁出了黃豆大的汗珠,身子劇烈抖動,顯見是被嚇著了。那貓兒離了亭子之後,她麵色倒是平靜了些。
“嗯,那就隨便賞些珠寶吧,奶娘,交由你來辦。”皇上便順著信王的台階下來,將事情交待給奉賢夫人。
柳初妍聽此,暗暗鬆了口氣,果然薛談才是最能影響聖意的那一個人。
奉賢夫人原先也當皇上對韓淑微有意,心生安慰,可是薛談一句話竟將事情攪黃了。而皇上不再關注韓淑微,亦不看薛談,隻盯著柳初妍深思。難不成,他轉而看上了柳初妍?
這可算是件大大的好事。
正因為普通女子都不得皇上青睞,甚至異常排斥,皇上才至今無子嗣。既然皇上於柳初妍有意,她可得幫襯著將柳初妍弄來給他,禮製什麼的就扔一旁吧,能得龍裔才是王道。不然惠王羽翼漸豐,當今皇上既無子嗣又無作為,偏偏身子還不好,指不定哪一日就換了天。若柳初妍能得皇上鍾情,誕下龍子,就是給她當皇後當太後也使得。
“皇上……”奉賢夫人上前一步,端的是慈眉和目。
“嗯——”忽地,柳初妍一聲嬌吟,身子搖晃起來,錯走兩步,栽到了薛談懷中。
“這?”皇上正欲開口時,奉賢夫人說話了,結果奉賢夫人才說兩個字,柳初妍就痛呼一聲摔倒了,這是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