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眼人都看得出來,柳初妍這是為避災禍,纏上信國公了。
奉賢夫人立時沉了臉:“柳姑娘,男女授受不親,你卻與信國公這般,成何體統?”
突然溫香軟玉在懷,薛談亦震住了,可是柳初妍袖子下的手緊緊地攥住了他的手腕,他人看不到,他卻清晰地感覺到了她的恐懼,甚至怕得要哭了。
“怎樣,是腹中絞痛?”薛談沒有推開她,反而撫了撫她的背,切住了她的手腕,神色溫柔,語調婉轉,若春風化雨,“好似是吃壞肚子了,今早上是不是起身就喝涼水了?”
柳初妍方才確實是嚇到了,皇上凝視著她,神色不明,奉賢夫人則滿眼算計。她來這皇宮是逼不得已,絕不能陷足於此。薛談既幫得了韓淑微,那她就多欠一個人情吧,左右也還不清了。況且,損了名聲總好過入這後宮為人魚肉。名聲還能恢複,流言蜚語亦可打壓,如若進了後宮,那可真是萬劫不複。所以,她不管不顧地倒在了薛談懷中,真正是賴上他了。
所幸,薛談還是幫她了。
聽得他關懷的話,柳初妍更是感激,眼淚潸潸而下:“是,早上起來口渴,心急,就喝了隔夜的冷茶。”
“那就是了。女子易得宮寒的毛病。平日裏也沒什麼,隻是如今入了秋,一旦涼了胃,就會腹痛。你偏還喝了隔夜的茶,可得好好養著。”
這二人竟不顧禮數,在大庭廣眾之下,一個做病人一個做大夫聊上了。
奉賢夫人氣急,偏偏無計可施,皇上亦震驚得不能言,他人便眼觀鼻鼻觀心隻裝沒看到。
“好了,莫哭。我是久病成醫,還懂得一些。待會兒給你開個方子,讓奴婢照著方子抓點藥吃了就好。”薛談說著,替她拭去了淚水。
“多謝信國公。”柳初妍緩緩從他懷中起身,可是才起來腳就崴了一下,重又跌了下去。
“柳姑娘?”幸而薛談反應快,扶住了她,隻是麵上再不能淡定,“怎樣,摔著了嗎?”
“無事。”柳初妍終是起了身,卻口中“嘶嘶”著轉了轉手腕。
薛談方才聽著她撞著了輪椅的,不由得捏住她的手腕,眼看著白皙的肌膚泛了紅痕,忍不住心疼地撫了撫。
“信國公……”柳初妍驀地懵了,她是故意的,難道薛談亦是有意?可這神情,不似是裝的。
信王本是替薛傲來看著些,萬一薛談不能成事,好讓他幫忙,卻沒料到發生了這麼一出。難不成師傅沒戲了?他若見著他們二人當眾卿卿我我的,隻怕要瘋掉吧。
在場諸人徑直看傻了,柳初妍與信國公這是……早有私情?
還是奉賢夫人先回過神來,本欲叫太醫來看上一看,但她不能當眾讓信國公沒臉,否則就是不給皇上臉麵,隻嘖嘖一聲:“柳姑娘,你……”
然而薛談卻打斷了她,抬頭對皇上道:“皇上,柳姑娘腹痛不止,方才又摔著了,還是讓奴婢扶了她下去休憩吧。”
“好好,聽薛卿的。”皇上呆若木雞,隻瞪著眼隨了他的意。
韓淑靜便推了鬆苓與青禾一把:“還不快去扶了表小姐走。”
鬆苓兩個趕緊上前扶住柳初妍。
“這柳姑娘既有人照顧了,薛卿,咱們就走吧。”
薛談看奉賢夫人神色不豫,他與柳初妍又打了她的臉,隻怕還不肯罷休,歉意地擺了擺手:“我看柳姑娘身子不適,得盡快給她寫個方子。她既住在賢妃娘娘處,皇上不若與微臣同去玩耍一遭。微臣聽說龍德宮有一個綠檀木根雕,極是精美且罕見,皇上也可瞧上一瞧。”
“綠檀木根雕?”皇上霎時來了興致,拊掌一笑,“那可真是好物,朕這就與你去。”
賢妃聽此,暗暗一笑,連忙派人先行回去收拾。
奉賢夫人知曉她比不過皇上對木雕的興趣,亦比不過薛談一句話,終究沒有發作,哼一聲就回去了,暗自咬牙瞪了瞪柳初妍:下回再收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