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村喪葬中碰到的詭異事情1(1 / 3)

我叫方金水,因為五行缺金又缺水,所以家人為了方便直接給我取名叫金水。

我喜歡開車,大學畢業之後,換了幾份工作,都和開車有關,什麼企業老總的司機,什麼長途汽車司機等等,可是都幹不長久,最終找了一個行當,給殯儀館開車,時間算是幹的最久的了。

江南地界,人死了之後,都要在家停屍幾日,因為國家硬性規定,人死了必須火化,所以一般家中有人去世,首先會在家裏停屍幾日,供人祭奠,或則請上幾個法師之類的超度,直到下葬的當天早上,會讓殯儀館的車子去把屍體接來火化,化完之後再拉回去下葬。

而我的工作就是每到這個時候,開著殯儀館的車子去把要火化的屍體拉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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閏六月十六,戊申月、丙寅日。宜入宅、嫁娶、祈福、入土。

今天算的上一個好日子,很多人結婚,同樣很多人下葬。

早上四點,就開著車子到了一個離縣城五十公裏左右的小山村拉屍體。

到了指定的村子,把車停在馬路旁,下車抽了一支煙,隔著一條小溪,巡眼望去,河對岸有一農家的門口站滿了人,隱隱約約的傳來哭靈聲,不用想這應該就是辦喪事的人家。

一根煙沒有燒完,就有一個人來到我身邊,客氣的給我遞上了一盒煙,還給我塞了一個利事包。

他說:“老頭子在世的時候就怕坐車,待會兒你開車悠著點,千萬不要過於顛簸”

我點點頭,表示沒問題。

他又說道:“您稍微等下,鄉下的習俗此刻正在進行,老頭子講究,做小輩的就要順從。先生說6點30出門,時辰好。”

我抬手看了看表,此刻才5點40左右,看來還得等一回。

這人和我交代了一番之後,轉身顧自己忙活去了。

農村的習俗很多,而我理所當然都是遵從他們的意見,這東西確實有講究。

6點30的時候,孝子帶頭,手捧著老人的遺照,撐著一把黑色的雨傘,披麻戴孝的一步一步走過來。

後頭跟著的是殯儀館特製的棺木,那是一種很薄的三合板釘成的。

棺木上頭捆縛著一隻雄赳赳氣昂昂的公雞。

抬棺的人是本地的農民,據說他們都是孤家寡人,沒有妻兒,而作這種工作東家會給予相應的利市包,也就是報酬,這些人的工作被稱之為——‘八仙’。

除了抬棺,他們還負責給死者洗澡,以及穿衣服等等,總之這一切都是古時流傳下來。

棺材被八仙抬到離我車子大概五米遠位置的一個空曠地,上麵有兩張長椅,而棺材就放在上麵。

親朋友好友,送葬的隊伍,一個個手捧著香火,隨著一個本地專門處理喪事的先生,圍著棺材繞圈,左三圈,又三圈。

帶頭的同樣是孝子,據說孝子從家門出來,直到老人上靈車的這段時間內,不可回頭,不論後麵發生什麼,都要背對棺木。

繞圈結束之後,先生一手持菜刀,一手抓著頭先棺材上的公雞。站在另一張長椅上,麵對東方,口中念叨著什麼,我自然聽不懂,隻是這一瞬間,?現場出奇的安靜,即便死者家屬也停止了哭泣,偶爾發出一串哽咽。

而棺材旁邊都圍著送葬的人們,唯獨棺材尾部一個人都沒有,偶然有小孩站在那個位置,都會被家長狠狠的拉回來。

我曾問過幾個當地的先生,他們告訴我,棺材尾部不能站人,會有煞氣。

在他一番念叨之後,突然的,手一揚,鋒利的刀口在公雞的脖子一抹,驟然間鮮血橫飛,他從椅子上跳了下來,一腳踢翻椅子,隨後把雞血淋在棺材頂部。最後把公雞扔到旁邊,任憑它掙紮。

隨著他一聲:“上路咯”綿長的吆喝之後,親屬家眷又開始嚎啕大哭,而此刻孝子捧著遺照,撐著雨傘,已經走到了我車子的前麵。

八仙抬著棺材,把棺木放進了早已打開門的車子上,幾個送行的家屬也隨之爬到車上,坐在棺木兩側的位置上。

關好車門,我爬上了駕駛室,啟動了車子。

前麵的孝子,緩緩的走著,而我的車子則隨著他的腳步,慢慢的前挪。

車子後麵鞭炮連天,送行的隊伍也是跟著靈車慢慢走來。

這樣隨著孝子的腳步,隊伍慢慢的出了村子,送行的人停下了腳步,而此刻孝子停止不前,身後的家屬提醒我道:“開過去,孝子不能回頭,開到他旁邊,他就可以上車了。”

我把車子往前開到和他平行的位置,他把雨傘放在路邊,點上一根香,插在旁邊。隨後上了車,坐在副駕駛的位置。

終於我可以加快速度,踩了油門,掛了檔,車子就這麼的飛馳在公路上。

因為是僻遠的農村,所以道路不寬,彎道也多,所以速度不是很快,開了20公裏左右,總算駛上了寬闊的幹道,那是一個三岔路口。

我聽到了一陣犀利的鞭炮聲,隨之從擋風玻璃,引入眼簾,出現一個車隊。

三岔路口道路不寬,對麵駛來的車隊是迎親隊伍。

十幾輛名貴的小車上都貼著紅雙喜,領頭的車子更是妝扮的格外喜慶。

隻不過偏偏在這個檔口,路麵太窄,不能交彙。

從迎親隊伍的車上走下來幾個人,當他們看到我的車子是幹什麼的時候,也是一臉隱瞞,其中一個吐了一口口水,說了一句“晦氣”

我搖下車窗無奈的和他們笑了笑。

有人說紅事遇上白事是晦氣,其實不然,也有人說這是好事,是福氣,至於究竟真假,沒人說的清楚。

我歎了口氣道:“兄弟,讓已讓唄,你主車往後倒一點,我就能過了。”

對麵的一人似乎有些不高興。

“憑什麼,我們讓,你不能讓。”

我說我這後頭是彎道不好倒。

他們不以為然,意思必須是我倒車。

我無奈,心思死者為大,這麼點道理你們都不懂,罷了罷了,我倒還不行嗎?家屬也是老實人,體諒我的無奈。

看了看反光鏡,撥到倒擋,小心翼翼的開始倒車,可是就在我瞄反光鏡的瞬間,我看到一個人影站在車子的後麵,70來歲,穿的很齊整,很體麵。

總感覺哪裏見過,可是一時間想不起來,下一刻當我回頭瞥到副駕駛那個孝子手中捧著的遺照的時候,我嚇了一跳。

也僅僅是嚇了一跳而已,因為做我這行的,遇上類似的事情多不勝舉,慢慢的也就習慣了。

那個人影慈眉善目,他和我笑了笑,然後揮了揮手,阻止我倒車,雖然他對我的態度還是友善,但是我能察覺到他的不悅。

我停下了車子,家屬問我怎麼了,我說不能倒車了,再倒你們家老爺子不高興了。

家屬有些詫異的看著我,我沒有繼續解釋。

而前麵的迎親隊伍幾個人追了上來,問我為什麼不繼續。

我好心勸說道:“聽我一句勸,還是你們倒吧!”

他們哪裏願意,後頭車隊上的人,一個個探出腦袋。

“要不我們再往後倒點吧!”車上的一個女眷提議說道,可是他話剛說完就“哎喲”一聲,其他人問她怎麼了,她隻說腦袋被撞了一下,倒也沒人覺得有什麼。

可是我卻清清楚楚的看到,那個老爺子吹胡子瞪眼敲她腦袋的畫麵。

老爺子格外惱怒,促使我不敢繼續倒車,我怕萬一出了什麼事情可不妙,隨後走下車關上門,走到迎親車隊的隊伍當中。

我和他們理論,說真的不能倒車了,他們不依不撓,我黯然歎氣,回頭看看自己的車子,旁邊穿著壽衣的身影,默默的注視著我。那神情讓人酣然。

也許是我們的爭吵,把車隊當中一輛轎車中的老人驚醒了,這老人60歲左右,說是男方的舅爺,因為中午的時候喝了點酒,迎親回來的路上就睡著了。

他走下車詢問發生什麼事情,我隻說,兩車交會,一方不讓一方。

他給我遞上一支煙,非常有禮的說道:“小夥子,您看,我的外甥郎今天大婚,要是換成往日,讓一讓你絕對沒問題,可是今天您就給我一個麵子,把車子倒一倒,讓一讓吧!”

我說:“這位大爺,不是我不讓,是真的不能讓啊!”

他不解的問道:“為什麼不能讓啊!”

我指了指自己的車。“您看我拉的是什麼”

他旋即看到車子上麵有某某殯儀館三字,眉頭一皺,倒吸一口氣,吆喝起開頭車的司機道:“趕緊給我讓道,趕緊讓,讓他們先過。”

我心思這大爺還是蠻講道理的,誰知這一刻他的外甥新郎從車上下來,斬釘截鐵的說道:“不能讓,今日說什麼也不能讓。”

大爺一個巴掌過去。“你懂個屁”

新郎有些懵了,轉瞬間將怒火發到我身上,大聲嚷嚷起來。

“小子,行啊!我就問你,今天你讓不讓我先過。”

我知道和他多說無益,轉而和他的舅爺說道:“大爺,做我們這一行的,很多道道不能明說,但是我想告訴你,原本我是準備讓的,家屬也準備讓,可是躺著的不願意讓。所以說,你必須讓,而且你讓了是為自己好。”

他舅爺聽到這裏,大汗直冒,指著新郎的腦袋破口大罵,罵的很難聽,一邊罵,一邊喊司機趕緊倒車,隨後又朝我的車子方向深深的鞠躬道:“小輩無禮,讓您見笑了,馬上給您讓道,孩子不懂事,您別跟他一般計較。”

其他人被他這麼一說,個個寒毛都豎起來。

頭車司機把車倒了過來,我和他舅爺拱了拱手道:“講究”

說著返回自己的車內,緩緩的把車子開了過來,而我車上的老爺子也是滿意的點了點頭,車子從婚車旁邊過去的時候,那大爺還囑咐其他人放了一連串的鞭炮,又讓新娘朝我的車子方向扔過來很多喜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