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請英大人給這園子起個名字吧,光叫西花園,也太俗了點吧!”蔣攸銛不知什麼時候已經走了過來。
“喔,蔣大人來啦,這園子還沒名字嗎?”英和問。
陶澍也站了起來,“蔣大人有好名字嗎?”
“園子雖好,名字不雅也不行啊!還是請英大人賜名吧!”蔣攸銛笑著說。
英和略作思考,想到二十年前,想到了下午的和煦春風,看到滿園孕育春色,有種呼之欲出的感覺,其實名字早已想好,不覺脫口而出:“煦園!”
“好名字!”蔣攸銛、陶澍不約而同地說。
陶澍說:“這名字足以讓明媚陽光長留園中,我們也就不會感到冷了。”蔣攸銛叫人在花廳備下筆墨紙硯,請英和題與“煦園”二字。
英和高興地提筆蘸飽了墨汁,楷書“煦園”,剛勁有力、飽滿圓潤,眾人讚不絕口。
有人送來一封信,蔣攸銛打開後,匆匆就要告辭。臨行前,請陶澍代為陪同招待,並說園子出新後,要將“煦園”二字刻於門額。
英和說:“蔣大人不必客氣,隻請多備幾壺好酒,讓我和子霖在花廳飲酒賞景吧!”
蔣攸銛走後,英和與陶澍在花廳內邊喝著酒邊聊著。
英和說要是陶澍能在京城就好了,凡事有人商量,不至於屢屢落敗。
陶澍說:“京官不是人人都能當好的,老師受的委屈,我們都知道。”
英和說:“我已向聖上舉薦你進京為官,不知你意下如何?”
“謝謝好意,老師世代為官,是名臣之後,我乃一屆布衣,還是先在地方上建立政績再說。”陶澍誠懇地說。
英和說著下一步改革的想法,與陶澍交換著意見。兩人覺得真的有好多事情都要做。
英和說:“我今年快六十了,賢弟也快五十了吧?”
陶澍說:“我比老師小八歲,您也就五十多歲,沒那麼老吧。”
英和邊喝邊說:“老啦!幾年前永瑆王爺辭世的時候,我就覺得老了,但當時我雖有想法種種,但卻是一事無成,所以強撐著。現在,終於一事有成,再想多些壯舉,真是心有餘力不足啦。……賢弟正當年啊……”
“哪裏?還請老師多指導,……”陶澍也是好酒量,兩人越喝話越多,話越多就越喝酒……
“老師為何給這園子起名‘煦園’啊?”陶澍知道英和號煦齋,借著酒興問道。
“哈哈,賢弟啊,我就覺得我與這園子有緣,在京的時候經常想到這園子,夢到過園子裏的禦碑啊,夕佳樓啊,桂花梧桐啊,……對了,還有‘不係舟’。”
“那老師,也是《石頭記》中的賈寶玉啦!”陶澍在開玩笑。
“我也是想啊,想在這園子長住,享受這園子裏的暖陽。”英和沉醉的樣子。
……
兩人最後都醉了,這是英和多年來的第一次喝得酩酊大醉。
第二天,陶澍送走英和,將英和題寫的“煦園”二字交給蔣攸銛。蔣攸銛看都沒看,急切地說:“現在顧不了這個了,昨天穆大人傳來消息,今年繼續準備河運漕糧。”
“為什麼呀”陶澍說,“我和英大人已草擬好海運章程條例了。”
“那就先收著吧。”蔣攸銛又指了指“煦園”題字說,“還有這字,你也先收著吧。”看著陶澍不解的樣子,蔣攸銛又說道:“我提醒你,對英大人還是少接觸為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