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最後審判 7(2 / 3)

夏冰推了推眼鏡架子,指著地上的屍首道:“這是我們搞的鬼。”再指指地上散碎的靈牌,“這不是我們搞的鬼。”

黃天鳴剛要回應,杜春曉已雙手叉腰,站在祠堂正中,高聲道:“各位,黃家幾個下人的死,及青雲鎮上最近出的幾樁命案,如今也要來個了斷了!”

“哈!”孟卓瑤尖笑一聲,道,“你一個姑娘家,口氣倒也挺大,難不成要靠那幾張什麼西洋牌來了斷嗎?”

“正是!”杜春曉高舉手中的塔羅牌,笑道,“各位,自黃家大小姐的貼身丫鬟田雪兒被害算起,如今已喪了十四條人命。這是人命啊,可不是兒戲,死去的人,早晚要討還這個公道。如今人也齊了,我的牌也是齊的,勞煩各位都先抽一張。”

說畢,她便拿著牌走下來,讓在場的幾個人均抽一張,孰料黃天鳴一把將牌推開,皺眉道:“也不看看時候,還在這裏玩這些把戲!”

夏冰搶道:“不是玩把戲,是破案。”

“破案?”先前因自責而遲遲不敢作聲的蘇巧梅,因黃天鳴的一句安慰,亦回複神氣,插話道,“破案是保警隊的事情,要杜姑娘跳出來作甚?”

杜春曉不急不惱,隻在張豔萍的屍首跟前繞了一圈,正色道:“那十四個冤魂死鬼,恐是如今都聚在這裏呢,這角角落落裏,都是他們的眼睛,盯著你們,盼著申冤。你們倒好,竟連抽一張牌,算一算凶手都不肯。可是覺得黃家不過死了幾個丫頭,再不濟,至多也隻死了一位三姨太,不是什麼了不得的人物,死也就死了,埋掉便是。可是這個道理?”

當下說得眾人都不吭聲了。

她乘勝追擊,道:“如今,特為將這三位的屍首抬將上來,無非是想讓他們各自都死得明白,你們也聽個明白。今後無論黃家還是整個青雲鎮,都能少出幾條人命。所以今兒的牌,是一定要抽的!還請黃老爺帶個頭兒,給大家做一個榜樣。”

講完,這牌已送到黃天鳴跟前,他背起手掙紮了一歇,還是抽出一張牌來,剛要出示牌麵,卻被杜春曉止住,笑道:“還未到揭牌的時候,且等一等。”

於是眾人如法炮製,各自抽走一張牌,捂在手心裏。待他們抽完,她複又回轉到屍首旁,讓黃慕雲與黃夢清也各抽一張。

當牌伸至桃枝跟前時,她略有些吃驚,然而還是沒有多問,隻抽掉那最後一張牌,壓在胸前。

杜春曉見一切已辦妥帖,便輕咳一聲,開始解牌。她最初揭開的是黃夢清手裏那一張星星牌,意為期望過高的愛情。

“這個事情,若照近的講,定是要從黃家大小姐的貼身丫鬟田雪兒雨夜被害講起,偏巧她生前到我這裏來算過牌,我看她生得美若天仙,心氣兒又高,算的又是姻緣,便知是想攀高枝的,牌上解的,與我想的也在一處。隻可惜這丫頭竟是不折不扣的‘丫頭命’,死得極慘烈,被切去了肚子,這一切,可是把某個人留在她身上的種也切掉了。保警隊也曾探遍下人和幾位太太的口風,像是都曉得與田雪兒私通的男人是誰,隻不肯講。更有趣的是,後來黃家一連又死了兩個丫鬟——碧仙和翠枝,均是這裏最標致的,且也被切了肚皮,行凶手法一樣,必定是同一個人幹的。後來,桂姐從黃家二少爺的丫鬟小月那裏,找出一隻金頂針。”

杜春曉走到小月跟前,揭開她手裏的牌——倒吊男,意為陷入迷境。

“好死不死,翠枝的親姐姐桃枝,亦說曾在妹妹身上見識過金頂針。如此說來,這兩位姑娘都認得同一個男人,拿到的‘定情物’且均是一樣的。於是咱們便都確定,田雪兒和翠枝,必是與府上兩位少爺中的一位有染,而李常登更是心焦,單憑某個人的一麵之詞,便將大少爺捉去審問,卻偏偏放過了真正的凶手……”

她邊講邊翻開黃慕雲手中的惡魔牌,笑道:“二少爺,那幾個丫鬟,可都是您害的。”

黃慕雲一臉錯愕,眼睫凝結的淚珠已落在麵頰上,劃出一道濕痕:“杜姑娘,你這是……這話要怎麼講?怎麼是我害的?”

杜春曉也不理他,隻笑吟吟地走到桃枝那裏,揭開她的手中牌——魔術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