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方麵是因為這項政策可以看作是對先前一係列改革效果的詮釋與鞏固。? 所謂“戶籍相伍”，就是將五戶人家編成一伍，組成社會的基層“細胞”。這種“細胞” 的功能包括農忙時相互支持、農閑時組織訓練、法律上監督連坐。這項政策的重要意義體現 在三個方麵：? ——發展互助農業，實現規模經營。? 隨著土地私有化的深入推行，種植業、農副產業的規模越來越大，單個農戶越來越難以 支撐生產。以五戶組成一個生產單位後，勞動力得到比較平均的分配，使種植業、農副產業 從農戶的“單打獨鬥”發展到了小規模的聯產經營。? ——開展軍事訓練，初現“以農戍邊”。? 秦獻公執政這些年，正值魏武侯四處找人 PK 的時期，與魏國接壤、又被關了“禁閉” 的秦國，感受到的軍事壓力很大。由於經濟實力薄弱，國家養不起更多的軍隊進行國土防禦。 五戶組合成一個單位後，除了農忙時互助聯產以外，還能在農閑時組織開展軍事訓練。特別 是在新開辟的東部邊防地區，各地通過這種方式建立了“民兵”，配合正規部隊組織防禦、 抵抗入侵。? ——強化社會治安，保障經濟繁榮。? 經濟發展起來了，追逐利益的人也會越來越多，如果沒有嚴格的法律與管製，必然會有 人鋌而走險，不擇手段地撈取不義之財，不僅侵犯民眾的合法權益，安定平和的社會環境也 會遭到破壞，反過來影響經濟的發展。實行監督連坐製度之後，民眾之間相互監督、告發， 如有犯罪則五戶連坐，治安環境得到較大程度的改善。? 秦獻公在承襲李悝變法思路的基礎上，結合秦國的具體環境進行了適應性改造。秦獻公 推出的符合秦國實際的改革措施，有力地促進了秦國生產力的發展，秦國的國力也得到恢複 性增長。另外，秦獻公的變革，也為後來同樣承繼李悝思想的商鞅變法，提供了最直接的實 踐經驗。? “戶籍相伍”政策是秦獻公改革的“收官之作”，此時距離秦獻公去世還有 13 年。那麼， 秦獻公為什麼沒有繼續推陳出新呢？莫非是秦國的改革已經成了完美之作，任何地方添上一 筆都會成為敗筆嗎？怎麼可能？? 現實的情況是：秦獻公經過了 10 年的變革，改革已經進入了“深水區”。一個始終困擾 秦獻公的問題，成為深化改革的最大障礙，這就是新舊貴族的利益平衡。? 我們在李悝變法時分析過：改革就是將舊的利益集團鏟翻在地、讓新的利益集團拔地而 起。對於秦獻公而言，這是一個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秦國的舊貴族勢力真就龐大到了讓秦獻公束手無策的地步嗎？這倒未必！但是，麵對這 些曾經為自己奪取君位立下了“不朽功勳”的舊貴族，秦獻公確實很難放開手腳。? 前麵說過，秦獻公還在魏國流亡的時候，就借魏武侯贈予的金銀珠寶，派人回國收買支 持者。秦獻公的“標的”是奪取君位，這不是隨便找幾個人就有資質參與招標的。在當時的 秦國，拿了錢能辦事的隻有秦國西部的舊貴族，也就是以奴隸主為代表的特權階層。? 秦獻公能夠如願以償，舊貴族作出了不可磨滅的巨大貢獻，該封賞的要封賞，不然以後 誰跟你混？這不僅涉及穩住舊貴族、從而穩定國家局麵的問題，還涉及國君的形象問題。如 果貿然“過河拆橋”、“兔死狗烹”，勢力龐大的舊貴族必然拚死反撲，根基不穩的秦獻公凶 多吉少，秦國必將陷入慘烈的內亂之中。? 但在另一方麵，秦獻公想讓國家富強，腐朽、僵死的舊貴族是靠不住的。作為舊體製的 既得利益者，他們隻會利用舊體製盤剝百姓，供自己吃喝玩樂，絲毫沒有改革政治、發展經 濟的積極性。早就大造“新政”輿論的秦獻公，隻有通過變法，扶持地主階層的興起，才能 實現國家富強。? 舊的利益集團不能鏟翻在地，新的利益集團卻要拔地而起。平衡兩個集團之間的關係， 48?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