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羅宇強迫自己鎮定下來,即使千難險阻,他仍舊需要堅持下去。他有她啊,怎麼可以輕易放棄。於是,他勉力支撐起身子,盤腿打坐,吐故納新,一呼一吸間調整自己的脈息。
顧楓走進臥室,阿正幫她放下行李。她問:“你家少主這兩天可好?”
“少主很忙,這兩天都沒有顧上回來休息。”阿正回話。
“哦。”她在床邊輕輕地坐下去,若有所思。昨晚聽到他在電話裏說,他想她,她便在家再也呆不下去,一早就央求父親派人用專機送她來井上莊園。她刻意沒有給他先打電話,一定要給他一個驚喜,所以隻是在起飛前知會了井上靖,讓他叫這個的停機坪準備候機。
她以為她的到來他會狂喜萬分,會抱著她轉起圈,會熱情到讓她受不了。可是,剛剛見到他,他似乎有些敷衍。她多少有些失望呢。
她警告自己,不要胡思亂想。她知道他很累。她不該添麻煩。她深吸口氣,她是個乖乖的小嬌妻。於是從他的書架上抽出《沉思錄》,給自己找了本艱深難懂的書,分散一下她滿腹的疑慮。
健雄再回來時,告訴羅宇,今日的日經開盤井上莊園持續走跌,他不敢用太沮喪的語調來影響病著的少主,安慰道:“不過,邊一那裏有好消息說,莊主剛剛醒來,主動要了一些吃的,精神還不錯呢。”
“嗯。”羅宇淡淡地應道,神態已經恢複了自若。其實他心裏清楚秀石的傷有多重,隻是早晨得了他的真氣,尚能維持這幾天罷了。能撐幾天還真的難說。難道冥冥中,師父是要與井上莊園雙星隕落?
“可是,少主,我們聯絡過海外幾乎所有的銀行、投資商,不是直接拒絕,就是準備期限過長,而國內的這些大財閥,都是一個聲音,要觀望觀望。”健雄還是不得不如實回稟。
利佳早知道會如此,告誡他誰都不可信。羅宇此時的心已經超越了焦躁,平靜如止水。“我知道了。健雄,你去吧。讓他們接著努力,不要輕易放棄哪怕一丁點希望。我會想辦法。”他語氣凝重。
“少主此刻覺得是不是好些了?”健雄察言觀色。
“好些。”他說:“讓小苑備車,我要帶顧小姐出去。晚飯時我們回來,讓阿正準備飯食。今天沒有什麼要緊的事就不要找我了。”
健雄詫異:“少主的身體剛好些——這天寒地凍的,您要帶顧小姐出去?”
“別擔心,我已經緩過那勁兒來了。”他平靜道。
從來他決定的事,隻有服從了。健雄應著退了出去。
顧楓坐在車上,被肖羅宇摟在懷裏,感動又擔憂:“我來隻是因為我想你,你說你也想我,我就不讓你分心,所以我來陪著你工作啊。你去忙事情就好了,我不需要你單獨陪著我,我可不能耽誤了你的要緊事……”
他輕吻著她的秀發,喃喃地:“楓,我的要緊事其實隻有你。我就想和你在一起。”
“你好肉麻——”她甜蜜地嗔他,可還是不放心:“羅宇,真的啊,你有事情忙,我就守在一邊看書就好,我隻想陪著你。”
“不要擔憂,我真的沒事,我就想和你在一起。這兩天累了,你來正好讓我放鬆一下,多好。”他永遠知道她心裏怎麼想。
她的手臂環在他的腰上:“親愛的,那我們去哪裏?”
“我帶你去滑雪好不好?”他輕問。
“滑雪啊?”她興奮地大叫:“我還不會,你不要罵我笨呢。”
“你笨嗎?你的籃球打得那麼好,說明運動細胞比較發達。你的舞跳得也好,說明柔韌性協調性都很好。再說我的女人怎麼會笨?”他說道。
他誇起人來,真是讓人受不住。可是最後還是不自覺地誇耀自己啊。“爺,不帶這麼唯我獨尊的。你的女人連笨一點的權利都不可以有?”她調侃道。
“其實,你什麼樣我都喜歡,就是喜歡上了,放不下了。”他今天是怎麼了,肉麻的話一句接著一句頻頻冒出來,讓她紅了俏臉。手握成拳輕輕地捶他結實的胸膛,搖晃著小腦袋:“好膩,我都替你害臊了。”
他的手緩緩地撫摸上她的小臉,她在他的眼底已經是模糊不清的人影,可是她的容顏永遠清晰地鐫刻在他的心上。他撫摸著她的輪廓,微微地翹起唇邊,嘴角逸出絢美的笑容。她輕輕地吻著他滑過她唇瓣的手指,吻著咬著,嘻嘻笑著……如果時光能夠停駐該有多好!
雪場。羅宇帶著顧楓坐滑道纜車登上了山坡最高峰。他幫她換上雪服和雪地靴,戴上雪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