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兼愛非攻——為人處世的藝術 非攻不等於不攻
是故古之知者之為天下度也,必順慮其意而後為之。行是以動,則不疑速通。(《非攻下》)
所以古時的智者為天下謀劃,必先考慮此事是否合乎義,然後去做它。行為依義而動,則號令不疑而速通於天下。
墨子的“兼愛非攻”學說充滿了對民眾的人道主義關懷,但在那個群雄角逐,兵器決定權力的時代,統治者並不願意接受“兼愛、非攻”的和平思想,而是需要幫他他封疆擴土、強兵壯馬的實用的擴張學說。而兵家講究攻城略地,這正好迎合了當時統治者擴張的欲望,於是得到了統治階級的認同,在這種情況下,墨家要想自己的學說有立足之地,實現自己濟世救民的願望,就必須讓自己的主張在當下的社會中具有可行性。
於是,他們吸收兵家的“攻心為上”、“以戰止戰”等思想來充實自己的學說,並由此引申出一套完整的軍事理論和實戰防禦係統。墨子主張熱愛和平、體恤百姓,統治者不要濫攻,兵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不能用。但理想如果不能落實為行動就隻能是空想,最有力的就是用實際行動來證明口號。於是墨子采取了“以戰止戰”的方法,用戰爭來證明發動戰爭是不明智的,所謂的“以彼之道,還之彼身”就是這個道理。但這種策略要求自己有很強的實力,否則就會起到相反的結果,墨家就是要用這種方式來告訴戰爭發動者,戰爭不是萬能的,天下歸心是靠實施德治來實現的。
守禮並不等於墨守成規,墨家講究的非攻也不是不攻,而是非攻與守禮之間,尋求一個平能點來實現自己的目的。在古代的戰爭年代,不攻是仁義,迫不得已的攻是自衛;而在充滿了競爭和勾心鬥角的現實社會,不攻是謙讓是美德,而權益和尊嚴受到傷害時,攻才是最好的捍衛方法。
我們的社會倫理道德倡導要寬厚待人,但為人不可囿於寬厚,拘泥於教條,有時候一味的忍讓退縮隻會讓自己受到加倍的傷害。現實生活中總有一些人,是我們的寬厚和忍讓所不能同化的,麵對無禮攻擊、吹毛求疵、嘲笑挖苦的尖酸刻薄者,一味寬厚就等於助長他們的囂張氣焰,而自己的寬厚也往往成為他們故意尋釁的理由。所以,該反擊的時候就應該毫不客氣的反擊,應學會對他人的攻擊以牙還牙,反唇相譏。為人處世應該兼有軟硬兩手,該寬容時有海納百川的氣度,該自衛時有兵來將擋的智謀,才能在現實生活中自保並爭取主動。
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是最高明的反攻,讓取笑者自取其辱所達到的攻擊結果比寬厚忍讓要有效的多。
齊國的相國晏子出使楚國,楚王得知晏子是個擅長言辭的智謀之士,於是想借這個機會來侮辱他。晏子來到了楚國後,楚王舉行酒宴招待他。
在大家酒興正濃的時候,兩個差人捆著一個人,走到楚王的麵前。楚王故意問道:“你們捆綁的這人,犯了什麼罪?”差人回答說:“他是齊國人,犯了偷盜罪。”楚王笑嘻嘻地望著晏子,說:“齊國人本來就善於偷盜,是嗎?”晏子站起來離開席位,鄭重其事地回答說:“我曾聽說過這樣一個故事:桔樹生長在淮河以南,是桔樹;生長在淮河以北,就成了枳樹。桔樹和枳樹雖然長得很像,但它們結出的果實味道卻不大相同。一個甜,一個酸,為什麼呢?由於水土不同啊!如今,在齊國土生土長的人,在齊國時不做賊,一到楚國就又偷又盜,莫不是楚國的水土使老百姓慣於做賊麼?”楚王聽後苦笑著說:“德才兼備的聖人,是不會受到侮辱的,我現在真有些自討沒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