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學行並重——墨家的教育理念 為天下“大義”的教育目的
先秦時代,是我國曆史上一個思想解放、流派紛呈的時代,在這一時期,出現了各種學說和主張,他們在涉及社會生活各個方麵的觀點上相互之間進行著辯論和批駁,並且在這種辯論中逐漸完善自己的學說,而其中關於教育目的的思想更是“爭鳴”的焦點,諸子們各執己見,不但推動了當時社會教育事業的進步,也給後世的教育留下了寶貴的財富。
儒家的教育目的是培養“士”也就是“君子”,孔子認為“士”的標準是既有遠大政治目標而又能“躬行”的君子,是能夠真正把儒家之“道”運用到實踐中去革除時弊的人。然而儒家的“躬行”有很大的局限性,它把實踐的範圍規定在政治、教育、文藝等方麵,認為“士”應該為統治者提供政治上的服務,而不需要從事農業和商業的活動,儒家甚至對生產勞動抱極端輕視的態度。
道家主張培養“上士”、“隱君子”。老子曾說:“上士聞道,勤而行之”,把培養“道法自然”的人才作為教育的目的,認為那些能體會自然之道、能“輔萬物之自然而弗敢為”的人,作為“上士”。道家主張人們聽憑自然,回到返樸歸真的人性原始自然狀態中。而且道家不主張讀書,也沒有書本教材,而是把自然之道(天道)的“無”、“常”、“柔”作為教育內容,必須拋棄所謂的文化、道德、智慧,回到“複結繩而用之”的原始社會中去。
法家的教育目的是培養“耕戰之士”和“智術能法之士”,法家反對家仁義道德、墨家兼愛非攻、道家的無為自然,而主張以法治國。法家認為“無書簡之文,以法為教;無先王之語,以吏為師”。突出了“法”的重要意義,法家重視軍事、強調提高實際作戰的能力、培養英勇善戰精神的教育,就是為了培養能“耕戰、智術”的人來治理國家。
作為和儒家同為“世之顯學”的墨家,在教育的目的上也有自己的主張,和儒家“學而優則仕”的教育目的不同,墨子認為,教育不僅僅是為了踏上仕途的途徑,而認為教育是一種為天下“大義”的活動。墨家的教育目的在於培養“賢士”、“兼士”、“義俠”。
我們知道,春秋戰國時期是我國曆史上戰亂最為頻繁的年代,連年不斷的征戰導致了社會的動亂不安,在殘酷的社會現實麵前,墨子提出了自己的獨特的政治理想:興天下之利,除天下之害。而實現這種偉大的理想的途徑就是教育,墨子認為,教育是一種“為義”的活動,在墨家學說裏,“為義”的方式可以有很所中,墨子就列舉了三種:有力者疾以助人,有財者勉以分人,有道者勸以教人。在這三種方式之中,墨子更傾向於“有道者勸以教人”,因為在力氣和財物上給別人以幫助,隻能受到暫時的效果,而用“道”來勸導人們,就會讓他們明白道理,認識到“義”的重要性,因而培育出有品德的人。當意識到行“義”能給自己帶來益處,也能對整個社會產生影響時,他們就會樂於從事行“義”的活動了,而社會也會隨著有高尚道德人的逐漸增多而變得安定。
因此,墨家把培養兼愛天下的“賢人”、“兼士”看作是教育的目的,為此,墨子還舉出了這樣的例子來支持自己的觀點:
翟慮耕而食天下之人矣,盛然後當一農之耕,分諸天下,不能人得一升栗。籍而以為得一升栗,其不能飽天下之饑者,既可睹矣。翟慮織而衣天下之人矣,盛然後當一婦人之織,分諸天下,不能人得尺布。籍而以為得尺布,其不能暖天下之寒者,既可睹矣。翟慮被堅執銳救諸侯之患,盛然後當一夫之戰。一夫之戰,其不禦三軍,既可睹矣。翟以為不若誦先王之道而求其說,通聖人之言而察其辭,上說王公大人,次說匹夫徒步之士。王公大人用吾言,國必治;匹夫徒步之士用吾言,行必修。故翟以為雖不耕而食饑,不織而衣寒,功賢於耕而食之、織而衣之者也。故翟以為不耕織乎,而功賢於耕織也。(《魯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