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子說,如果僅靠一個人的力量來耕種田地,隻相當於一個農夫的作用,即使風調雨順能有所收獲,而把收獲的糧食分給全天下的人,每個人恐怕連一升糧食也分不到,因此耕種並不能使天下的饑餓者溫飽。同樣的道理,靠一個人的能力織布,也不能使天下的寒者都有衣穿;靠一個人的勇氣去打仗,也不能抵禦敵人的進攻。墨子通過耕織打仗和教育做比較,推論出個人實際勞動給世人的幫助極為有限,而如果用教育來進行,用先王之道、聖人之言進行上說下教,就會取得加倍的效果。如果施政者能夠實行教化,那麼國家就能得到治理,平民百姓聽從教導,舉止就會變得有修養。教育雖然不是具體的生產活動不能帶來實際的物質,但是能提高人們的人格修養,推動整個社會的進步。從這個角度來說,“有道教人”比“有力助人”、“有財分人”在實際效用上的作用要大很得多。
而墨子也認為,社會上大多數的人對於“義”的認識還不太充分,因而墨子才身體力行的宣傳“義”,宣傳自己兼愛非攻的社會理想。
《魯問》中曾記載了吳慮墨子之間的一段對話:
吳慮對墨子說:“義,貴在切實之行,你何必空言!”
墨子問道:“假設天下的人不知道耕作,教人耕作的人與不教人耕作卻獨自耕作的人,他們功勞誰的多?”
吳慮答道:“教人耕作的人功勞多。”
墨子又問:“假設進攻不義的國家,擊鼓使大家作戰的人與不擊鼓使大家作戰、卻獨自作戰的人。他們的功勞誰的多?”
吳慮答道:“擊鼓使大家作戰的人功勞多。”
墨子說:“天下平民百姓少有人知道仁義,用仁義教天下人的人功勞也多,為什麼不勸說呢?假若我能鼓動大家達到仁義的要求,那麼,我的仁義豈不是更加發揚光大了嗎!”
墨子把自己教人“行義”的作為看作是教給農民耕作的方法、為士兵擊鼓助威的活動,這樣來論述教育對於人的重要性並不為過。如果農民不懂得耕種的方法,即使付出再多勞動也不會獲得好的收成;如果士兵在打仗是沒有鼓聲的激勵就不能和同伴們協同作戰,即使單個士兵在勇敢也不會取得勝利,同樣,如果人們都不懂得“義”的重要性,就會生活在思想的混沌之中,社會也就不會進步了。因而墨子主張通過教育的方法來讓人們懂得天下的“大義”。
那麼,為什麼通過教育就能夠讓人們認識到“義”呢?墨子在這個問題上也給出了答案,墨子認為,人的本性是可以通過教育而發生改變,在《所染》篇中,墨子通過“染絲”的例子來推理人的本性也可以改變。
墨子說:“染於蒼則蒼,染於黃則黃,所入者變,其色亦變。”認為人的品性也像白絲一樣,因為後天的習染而改變。墨子認為如果一個人的朋友“好仁義,淳謹畏令”,那麼他也會跟著受到影響,我們常常通過一個人的朋友就可以大致看出這個人的品行。既然人的品行會通過教育得到改變,那麼對他們進行教育讓他們明白“義”,是可以實現的。
墨子還提出了“兼士”應該具備的品質:厚乎德行,辯乎言談,博乎道術。在教育的過程中要對這三方麵的能力進行培養。此外,墨子還認為應該大量的培養這種人才,以盡快推動社會的發展。
可以說,墨子在培養學生上有鮮明的政治目的,他想通過教育來培養一批墨家的精英弟子,他們能夠忠實的推行墨家學說、執行墨家主張。而事實也證明了墨子教育的成功,史書中就記載了墨者們在關鍵時刻挺身而出,為了實現墨家政治理想和宗旨視死如歸的事件。墨家子弟們為了實現和平互愛的社會理想而舍身忘死的精神,正是墨子“為天下大義”的教育目的在現實生活中的具體體現。
正因為墨子這種以實現天下“大義”為理想的教育目的,墨子成為一個偉大的教育家,使得墨家成為當時“世之顯學”,使得墨家的精神興盛至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