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焚身之苦(2 / 2)

周身之疼痛,使得,他僅是回頭打量自己一番,已牽扯周身皮肉生疼。便老老實實趴著,不動了,好似便已沉睡。

大約過了一頓晚飯的工夫,江別看到遠處,一個熟悉的身影,正懷抱著一大捆藍色植物跑來,而那些植物斷端流淌的汁液,已染得她周身斑駁,更是透出幾分傻氣。

她跑至江別身旁,將那淡藍色植物放下,一句話不說,抓起一把就在嘴裏咀嚼,片刻間,草葉便已粉碎,在手上攤成一餅,敷在那些草漿缺損、稀薄之處。

如此,過了燉一鍋小米粥的工夫,千信兔耳才把江別周身,幾乎全部敷蓋,她卻依舊不停口繼續咀嚼,隻是把新嚼的草漿,堆在一旁。

自打千信兔耳從遠方跑來,江別已經看到,他耳聽得身邊發生的事,尤其那千信兔耳每嚼完一口,草漿敷在身上還帶有餘溫。江別不知敷在身上這些,她更是跑了多遠的路采摘得來,在他印象裏,在村落周邊從來沒見過這些植物。

且不管,自己突然就做了她“丈夫”,理由多麼荒唐,他總是能看出,千信兔耳向來對自己的一片心意,實在無假。

自己不過在以為要死之前,才給她說過幾句體己話而已,那時情境,多少或許摻雜有幾分憐憫和安慰,一番回憶,又見眼前人的作為,不由得愧疚和感動,竟落下淚來。

“我手很笨的。弄疼你了吧?我很笨的……”千信兔耳雖是敷藥,卻一直不住探查著江別周身一切變化。說著話,臉上較之往日的麵無表情,此時卻浮現出深深的愧疚。

“不疼,我不疼,兔耳姑娘,你很好,一點都不笨……”說著說著,眼淚更是止不住,竟有些泣不成聲。

“我要給你換藥了,我應該要小心的。”千信兔耳,說著去抓剛才堆在旁邊的草漿。

“兔耳姑娘,我不疼的,你別自責……這藥才敷上,再等一會吧。”

“石人淚,一沾傷口,再敷著,也沒多少藥性了……”

“石人淚?你說這草藥叫石人淚?我在穀中怎麼從沒見過?”

“它們,長在沉石江底,祖先遺骨之上。”

“石人淚,石人淚,這名字有什麼故事嗎?”

“我不知道。我要給你換藥了。”

“還是再多敷一會吧,我感覺……還有藥性的……”江別,突然間竟十分舍不得,就這樣匆忙地,就把這深情無限的石人淚輕易換下。

“嗯。”

“兔耳姑娘,是你救的我嗎?”

“不知道,你說是,就是吧。”

“不是你,那是誰?難道還能是,別個千信部落的美貌女子……”江別見她不願承認,半是感激半是調笑說出口,突然又覺得不雅致得很,就收了口。

“我不知道。我也不美的……”說著話,千信兔耳竟也和外麵的女子一般嬌羞。

“你美的……我說真的……”

“我不知道,沒人說過的。”

“他們不會懂的……”

“嗯……我給你換藥了。”

“好吧,就有勞兔耳姑娘了,謝謝你。”

“恩。”

……

“兔耳姑娘,我的屁股傷得很輕,不用換的!”他感覺著千信兔耳正要將他屁股上的草漿取下,急忙叫喊。又怕千信兔耳姑娘心生芥蒂,接著道:“兔耳姑娘,我腳傷得很重,留著給腳上多換幾回,好嗎?”

江別早意識到,自己周身覆蓋之物,隻有這些草漿,而自己的周身皆已被兔耳姑娘敷滿了,有傷無傷之處,也不知被她看了多少遍了。不知此時醒來,為何倒怕她去看了。

“嗯。那會留疤的。”

“有疤留下……也挺好的……不用換的。”

“嗯。”

……

“兔耳姑娘,你哥哥們用的那是什麼火?那麼厲害?”

“是石人之怒。”

“石人之怒?那你是怎麼把他們降服的?”

“我沒有降服他們。他們現在很好。”

“我是說,你怎麼打敗他們的?”

“我沒跟他們打過,我打不過他們。”

“所以,你布了陣法?很厲害!”

“陣法?”

“對,很厲害的陣法!”

“嗯,是很厲害的陣法。”千信兔耳說完望向江別,眼波裏盡是關懷。

“兔耳姑娘,那綁我的藤蔓是什麼?怎麼那麼堅牢?”

“是石人淚的根絞成的。很結實。”

“又是石人淚?”

“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