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方哲學篇 儒墨爭論的焦點之二——“行仁”還是“行義”(2 / 2)

墨家何以在中國曆史上消失

在“百花齊放、百家爭鳴”的戰國年代,墨家是名副其實的“顯學”。用今天的話來說,是一門非常熱門的學派。孟子所說:“楊朱墨翟之言盈天下。天下之言,不歸楊,則歸墨。”韓非子也說:“世之顯學,儒墨也。”從這些言之鑿鑿的資料來看,在今天不為我們熟悉和了解的墨學,當時卻是時髦得很。可是就是這樣一門“顯學”,在戰國後期慢慢衰敗了,而且這種敗勢一發而不可收。到秦漢之後,這個學派基本上就不存在了。我們不禁要問:墨家何以消失?

墨家後期的分崩離析,以至後來的消亡,其實說明了一個事實:過分功利的學說在中國曆史上是沒有市場。而墨家恰恰就是一個功利學派,它的“兼愛、非攻”,它的“非禮、非樂、非命”,它的“天誌、名鬼”,無一不是出自現實功利的需要。如果說儒家思想是為了追求一種名分和價值而貶低物質和功利,那麼,墨家思想則是寧肯不要價值和虛名也要維護這種物質和功利。

功利不是一個壞的字眼,它體現了對人的自然屬性的重視,對人的生存狀態的肯定,對人的合理欲求的理解。但是,任何一種追求如果走到極致,都會轉向它的反麵。墨家“行天下之利,除天下之害”的社會報負最終把人類社會看成一群沒有精神追求的“螻蟻”,他們好像隻要能吃飽穿暖,其組成的社會就天下大治了。結果,一種社會理想變成了對技能邏輯的偏好,一種實用主義經由“貴儉”蛻化成了禁欲主義。而“赴湯蹈刃,死不旋踵”的入世情懷也變成了“墨俠”替天行道的“匹夫之勇”。這樣,它的消亡就不難理解了。

鄧析的“兩可”之說

“以是為非,以非為是”的“兩可”之說,是名家的代表人物鄧析比較著名的詭辯。《呂氏春秋》就是這樣記載的:“以非為是,以是為非,是非無度,而可與不可日變。”

據說鄭國夏季炎熱多雨,境內常常洪水泛濫。在一次洪水中,有一位鄭國的富人淹死了。有人撈得死者的屍體。死者家屬得知後,想贖回這具屍體。但得屍者卻漫天要價。死者家屬無奈,就請鄧析出個主意。鄧析對死者家屬說:“不要著急,安心等待。若是你不去買,就沒有別人去買。”於是,死者家屬就耐著性子不再張羅著贖買這具屍體。此地夏季氣溫很高,屍體不易保存。這時,得屍者知道死者家屬的態度後慌了,他們也請鄧析給出個主意。鄧析又回答說:“不要著急,安心等待。死者家屬不到你這裏來買,就沒有別處可買。”

這是鄧析運用“兩可之說”解決矛盾的一個典型事例。何謂“兩可”?按晉魯勝《墨辯注敘》的解釋,就是“是又不是,可又不可,是名兩可”。從有關鄧析的史料和魯勝的解釋來看,所謂“兩可之說”,似乎是指同時斷定事物正反兩方麵的性質,或對反映事物正反兩方麵性質的矛盾判斷同時予以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