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城市變了好多,我走的時候,那邊還沒改造的。”她尖細的手指指向了遠處的一幢居民樓。
“嗯,城市改造,很多地方都不一樣了。”
“你也不一樣了,以前你就是個包子,現在竟然變成了女強人,天下無人不識君。”
總覺得她的話裏頭帶刺,紮人不見血。我勉強的笑了笑,沒有接話。
秋梅突然歎了口氣,把臉龐的頭發撥到耳後,細聲的問我,“妹,你恨我不?”
我一怔,低頭喃喃的說:“也說不上恨,都這麼多年過去了。”
“對不起,我之前那樣對你。”她捉住了我的手,“以前是我不好,我做錯了很多,我不懂得珍惜,可我希望你能原諒我,可以嗎?”
我茫然的看著她,突然覺得她好陌生,無論從哪個角度看,都讓我覺得陌生。
我輕輕的抽出手,“我從來都沒有恨過誰,有些事發生過就是發生過,我很難忘記的。”
我忘不了,我第一個孩子,是她在後麵推我下樓梯的,陸子軒給我還原了整個過程我才知道,那個在樓梯上一閃而過的人,是她。
如果不是她,我也許就不會住進醫院讓梁豔芬有機可乘。
我的第二個孩子,雖然不是她開車撞的我,卻也是因為她介入我跟曆天珩之間,讓我們有所誤會才會失去。
為了阻止我去她的訂婚宴上破壞,她還帶我去那個荒島,讓曆天珩找不到我,還跟李誠銘一起害我,曆天珩為了救我在床上躺了四年。
這一切的一切,叫我怎麼能忘懷。
秋梅的眼睛紅了,她垂下了頭用紙巾印了印眼角,從包裏拿出一個盒子,推到我麵前。
“這是咱媽給我們的,我一直保留著,我聽說你那個已經被重修過,如果可以的話,我願意用這個換你那個。就當是我道歉的禮物。”
我疑惑的打開了那個盒子,裏麵放著的,竟然是一枚跟我那個一模一樣的翡翠戒指!
我不知道當年我媽也給過她一個,我還以為我那個是唯一的。
我有點震驚,“媽什麼時候給你的。”
“我離開的時候。”她流出了眼淚,“媽怕我在外麵吃不好睡不暖,特意給我的,還跟我說這個戒指是一對的,她跟爸一人一隻,她還說,如果我沒有錢的話,就讓我把這個戒指拿去賣掉,我一直沒舍得賣,就連在最艱難的那段日子,也沒拿出來。”
最艱難的日子,就是她跟曆天珩在國外創業的時期,也就是那個時候,她熬不過去,當了江老爺子的情婦
我沒有戳穿她的話,戒指是真是假已經無從追查,爸媽都已經不在,我也不知道怎麼去證實她的話到底有幾分是真,幾分是假。
秋梅看我一副懷疑的表情,她立刻拿起戒指,指著內壁說:“你看看這裏麵,是不是有個梅字,你那個應該有個天字的,是嗎?”
我的手臂一顫,剛拿起的勺子當的一聲掉回了杯子裏。
她說的沒錯,我那隻的確寫著一個天字,隻是因為被蔣豔那個婆娘蓋頭換臉,後來再做回一模一樣的時候,那個天字已經寫不回去了。
那是我爸親自刻上去的,誰也模仿不了。
我再次拿過秋梅手裏的戒指,細細的看了一遍,看到那個梅字時,我的喉嚨一陣酸楚。
的確是我爸的手法。她沒有說謊。
她之前說過自己不是我爸媽親生的,我在想,爸媽對她這麼好,她竟然還說我媽對她怎樣怎樣壞。
秋梅說:“我之前說我不是爸媽親生的,其實我是在騙你。”
我不解的看著她。
“徐誌宏為了博取我的好感,才用假的檢驗報告騙我,我當時也是被虛榮跟假象懵逼了眼睛,才會覺得是真的,而且,秋天你知道的,媽媽那時候對我也”
她深吸了一口氣,苦澀的笑了笑,“當年的事,現在想想也覺得好蠢,你說是嗎?”
“也許吧。”
我們又聊了一些事,包括後來發生的,她說現在還是單身,還問我曆天珩的事,我沒敢跟她說曆天珩已經醒了,而且還忘記了我。
說到楊曉琳的事時,她漫不經心的聽著,眼睛卻落在了手機上。
我看著她的臉色不太對,便關心了一句,“你現在住在哪,如果沒地方住的話”
“我可以搬到你那麼?”她突然抬起頭,苦兮兮的說:“我現在什麼都沒了,唯一的親人也隻有你,我在國外流浪了好久,幫人打點散工攥了點錢,可回來後才發現,這邊的房價已經高到嚇人,我根本買不起。”
她低頭喃喃的說:“遊艇會又容不下我,我怕隻要我一出現,老太太就會派人追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