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離清目瞪口呆的看著,一時間隻覺得天雷轟轟,差點就要惡心到吐了。
這……他低頭去看自己身下,正中的,雪白孝服上的,黑黑的兩手五指印,就那麼特明顯的給他壓了章,蓋了戳,風離清臉一黑,嘴角拚命的急抽著,強忍著要上去打人的衝動,可又努力的……笑了。
“人辱我不驚,是修性之極道!”
嘴裏喃喃低語一聲,風離清徹底無視自己孝服上那兩隻黑手印,依然是一身驚華的踱步又回到了送葬的隊伍最前端。
然後掠袍跪了下去。
這其中,自然有時時刻刻關注他們二位的文武百官注視著他們,先是見漓王回來,然後又是曆王,再然後……好奇的目光,齊齊落到三皇子孝服之上的時候,各自都猛的瞪圓了眼睛,然後又像是想到了什麼,急忙跟著抽了回去,又紛紛裝作若無其事的模樣,繼續低頭,哀悼先帝。
隻是各自的心中,又更是心照不宣的,詭異的緊。
原來,這二位爺,在他們所有人都不知道的暗地裏,還有這等見不得光的愛好啊。
“二哥。”
風離清勾了唇角,努力將身後各式各樣的視線統統無視之,又與風離湮道,“今日說話諸多不便,若是二哥他日再有什麼疑慮,需要三弟來解惑的話,自管出聲便是。”
於外,他是溫潤如玉的三皇子,可內心裏,極度咆哮的狂燥聲,恨不得要把眼前的嫡親二哥,給一把抓起來,狠狠的扭斷了脖子,狂死的咬,才覺得真正解氣!
一雙黑手印,這代表著什麼?
還是在他……身體靠下,又極為中間的,那種部位,二哥,您這是要玩死我麼?
這眼睛就不能看這東西,越看越覺得心塞得不行,幾乎要吐一口老血,提前跟著父皇大人,入土為安好了。
偏偏風離湮這個始作俑者,還半點的自覺性都沒有,聽得這好三弟又在說著這樣的事情,他隻是很隨意的應了一聲,便又一身懶散的不願意再說話。
這一次,風離清差點要氣瘋了。
藏身在草木背後的白心阮,鳳錦希二人,卻是差點要笑瘋了。
“你這男人,他是個逗逼麼?如此奇葩的作為,我現在才覺得,你或許看上了他,也是有他的出彩之處的。”
鳳錦希笑得眼淚都要下來,若不是這個時候,這個地方,真的不適宜放聲大笑,他真的就要狂笑不止了。
隻是這樣的聲音,努力的壓的這麼低,又這麼辛苦,也真是為難了。
白心阮也笑得幾乎要抽筋,同樣壓著聲音與他笑極了的道,“你現在覺得他好了,那是自然的……這男人,別看表麵上強硬的很,其實骨子裏,他還真是個逗逼。咦?你從哪裏學來的逗逼,奇葩這詞?”
後知後覺的回過身去,與他大眼瞪著小眼,鳳錦希咳的一笑,終於算是喘勻了氣,卻仍舊是有些氣息不穩的笑趴的道,“不是上次你說過的嗎?”
有……有說過嗎?
白心阮仔細想,好像有,也好像也沒有……算了算了,說沒說過,也沒什麼要緊的,還是努力收了笑,接著往下看吧!
“……大行皇帝,功在社稷,千秋萬代,永世不朽!”
長長的祭文,終於在皇陵之前,口幹舌燥的念了完畢,風離月身為太子,也是未來的一國之君,自然不會像他的兩個好弟弟一樣,還有心情跑出去,搞什麼黑手印,他這會捧著靈位,一直跪地聽宣,差點要忍不住殺人了。
該死的!
怎麼這麼長,怎麼這麼長?!
“太子,起!”
終於,這最後三個字,長長的拖著音,從欽天監大人的口中念了出來,風離月馬上就跟著吐一口氣,剛要迫不急待的站起身,耳邊有人輕輕的低咳兩步,他頓時就氣得咬牙,強忍著心下要發狂的怒火,恭恭敬敬的手扶著靈位,向著皇陵之地,重重三拜九叩。
至此,才算行禮完成。
“來人,先將那兩個混蛋,給本宮拿下!”
風離月跳起來,立時就出聲怒喝,手指身後跪著的,還不曾起身的漓王與曆王,他發紅的眼睛裏,噙著暴燥的狂虐,“先帝靈前,居然敢私自離開,對父皇不敬,對先帝不敬,對天地不敬!如此不敬不孝之人,又何以立時天下?!拿下,聽判!”
三不敬之罪一出,風離月像是一瞬音,便吐盡了心頭濁氣似的,真時老天開眼,竟是給了他這樣一個明正言順的理由,讓他可以堂而皇之的……除去這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