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顏見夏言羽沒有答話,也不氣惱,反而是徑自坐了下來,指著頭頂上的屋頂道:“這亭子原先是一處泉眼,常年都噴出甘甜的泉水來,也帶著這一處都比別的地方高一些。可惜兩年前旱災,泉眼也幹了,是以皇上就命人在這泉眼上建造了一座亭子。”
“要我說啊,一定是皇上太著急,指不定這亭子拆了,底下還能冒出泉水來呢!”蕭顏一副單純天真的模樣,若是放在以前,夏言羽輕易就會相信了。可是曆經前世種種,她才明白人心難測。這女子的眼底分明對她帶著恨意,卻要裝出一副好妹妹的模樣,不知道是什麼心思。總之,這種樣子在夏言羽看來很是惡心。
夏言羽輕笑一聲,道:“這話擱在我這邊說可是無用,若是見到皇上,我定將此話告知,也不枉你的一片真心。”也不知是在嘲諷蕭顏說話沒有分寸,還是在告誡她,不要妄想得不到的人。
蕭顏臉色微變,抿了抿嘴起身,就聽夏言羽繼續說道:“你大可跳進這蓮塘裏,隻是如今三月春寒料峭,跳下去,保不準日後連孩子都可能懷不上。”
“你!”蕭顏這才動了怒,盯著夏言羽看了許久,才憤然離去。
夏言羽看著她離去的背影,勾起唇角來,放在沒有見到蕭貴成之前,她可能沒有這個氣勢。隻因心中火氣太盛,所以瞧見他的女兒,要好好欺負一番。這會子心底的鬱結之氣也消散了許多,便帶著笑意重新回到了朝鳳樓。
這一回,蕭顏是看都不看夏言羽一眼了,隻顧著低頭生悶氣。
“太後娘娘駕到——”
壽宴,終於開始了。
太後今日穿了一身紫金色的衣裳,雖然雲鬢已經有了白色,但勝在精神不錯,雍容華貴,嘴角的笑意也是恰到好處。她落座後,起身恭賀的大臣家眷們也都紛紛坐了下來。
她掃視下去,首先就看見了穿著水藍色衣裳的夏言羽,在瞧她樣貌清絕,更是滿意的點了點頭。
所謂壽宴,不過就是朝中大臣家眷們互相拉拉家常,未曾婚配的,此刻可以拉拉紅線。一般太後並不做流程,眾人隨意就好。隻是今日,她起身後,就把夏言羽喊了過去。
臨安殿,太後的寢殿內,夏言羽端坐在下方,太後居於上位。
“允兒的眼光果然沒叫哀家失望,看你的氣韻沉穩,是個好妻子。日後大鳶朝的江山,交到允兒的手裏,你要用心輔佐他,讓大鳶朝在允兒的手裏愈發的強盛。”皇太後一出口,就震懾住了夏言羽。
司尚允並未將詔書一事告訴夏言羽,自當太後的叮囑也就沒有說。如今太後突然說這樣的話,夏言羽倒是分不清太後是在試探她,還是真的願意站在她夫君的這一邊。
“妾身誠惶誠恐,如今皇上身體康健,在萬佛山遊曆,哪裏輪得到太子爺勞神江山,太後多慮了。”
夏言羽拿捏不出來太後的意思,隻能說出保守的答案。可是等了許久也沒有聽見太後的聲音,夏言羽一驚,不會是太後看出來什麼吧。
“哈哈你這性子和允兒倒是極像,當初他也是這麼告訴哀家的。你不要拘束,哀家已將傳位詔書交給晟兒了,這江山隻要他有本事,便可名正言順的坐上帝位。”太後笑吟吟的看著夏言羽,等著她也回報一笑,卻沒想,夏言羽竟猛地跪在了自己的麵前。
“太後娘娘,還請太後娘娘收回聖旨,保大鳶朝安穩!”
太後聞言,沉聲道:“你這是何意?”
夏言羽跪在地上,字字珠璣:“回稟太後娘娘,朝中局勢想必您比妾身更加清楚,太子爺雖然有能力執掌江山,可是他的皇兄們,一個個都如狼似虎,背後的爪牙也都個個不容小覷。若是拿出聖旨讓太子繼位,那王爺就成了眾矢之的,連性命都難保,又怎能守護江山?”
“你的意思上,完全憑借他的能力坐上帝位,到時候再拿出聖旨?”太後有些吃驚於夏言羽的聰慧,也為她的深謀遠慮感到讚賞。
“那時候,太子爺宣讀聖旨,更能彰顯出他的氣度。”夏言羽這時候,嘴角才洋溢出笑容來。
從寢殿出來後,司尚允已經等候多時了。他見夏言羽氣色不錯,還帶著笑意,便笑道:“皇祖母同你說了什麼,你竟高興成這樣,莫非是將什麼我朝傳承千年的寶藏圖交給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