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問著實將陸瑤問得有些摸不著頭腦。
瞧她這般疑惑，陸舒以便也就將問題說的再清楚些，道：“這別苑因是存放著卷宗，知道的人寥寥無幾，你莫要說那皇帝神通廣大，不過半日的功夫便將查到了我這別苑的位置。”
是誰在這時提醒了陸舒以這一茬兒？
陸瑤瞧著陸舒以，覺著背後陰風陣陣吹。
她尋不到解脫的理由，便是用咳嗽來掩蓋自個兒的尷尬。她道：“我著實是給了皇上，一點點提示，隻有一點點。”
陸舒以瞧著她這般呆滯模樣，心情大好，故作凶殘模樣，道：“一點點是多少？”
陸瑤撓了撓頭，道：“隻是把地址給了他罷。”
一個簡單的地址，將她賣得徹底，卻也是因此，叫她尋到了通州事件的轉折。她道：“我便給你半年的時間，這各地的產業存在的問題，你便都找出來一一報我。”
到底是自己出賣陸舒以在先，便沒了反駁的餘地。
陸瑤含淚領命。她瞧見盛燁承環抱著手臂在一旁看戲，用眼神求救，偏偏後者當沒看見，拍著巴掌走到陸舒以跟前，道：“媳婦兒做的漂亮極了。”
陸瑤一個踉蹌，險些借著這地把一張好皮囊給毀了去。
陸舒以白了盛燁承一眼，便沒有講話。
“阿瑤，你的時間好像不太多，你要不要現在就啟程？”
陸瑤含淚看著陸舒以，道：“家主，你好歹讓屬下吃了晚飯再走。自清晨一杯水下肚，現在著實餓了慌。”
瞧著她這幅可憐兮兮地模樣，陸舒以叫陸難準備了些許吃食。待陸瑤吃好了，她又去書房中取書信幾封，叫陸瑤啟程時帶著。
“將在外，軍令尚且不受。你所去之處，管事的皆是我陸家遠親外戚。你隻需去做明麵兒上的事兒，能瞧見什麼，全書回來報我便是。這書信，便是予你行事方便。”
“畢竟寫暗卷的人，我們尚且不知是誰。若是那些管事兒的人作假就如”陸瑤這話便是沒有說下去，隻怕又刺中陸舒以的痛點。
“暗卷如今仍舊是按時進入密室，這大抵還未出太大的事，暫時先不必管。”陸舒以的目光落在盛燁承身上，“他想要我陸家錢財做了皇位的保障，這暗地裏調查的事情便要他去做吧。”
陸家百年根據，腐朽並非一朝所致。如今陸舒以這般絕情，隻怕還有一場硬仗要打。陸瑤倒是有些擔心，麵對外戚責難，坊間流言，陸舒以是否撐得住。
陸舒以知道陸瑤在想什麼，道：“你不必擔心我，旁人的話本就與我無幹係。阿瑤，你若吃飽了，就該啟程了。”
天色還早，窗外一片清明。
陸舒以將陸瑤送到城外，握緊了她的手，道：“拜托你了。”
兒時，她是年長的玩伴。如今，她便是她可以倚靠的人。
瞧著陸瑤跑遠了，陸舒以又看著盛燁承，道：“上次你帶我去的院子，可還有可靠的人？”
盛燁承每次出門都會從院子裏挑一兩個親信帶著。陸舒以這樣一問，便是猜到她要做什麼，他便也把人叫到別苑的書房。
是個年輕人，名喚安策，五官棱角分明，眸中帶著幾分不易叫人識別的銳利。他見了陸舒以，拱手作揖，道：“娘娘。”
這一聲，喊得盛燁承甚是歡喜，便思忖著回了京都多提攜提攜他。
盛燁承道：“你便將你查到的，同娘娘講清楚罷。”
“一切都如聖上預料。陸成以倒賣古玩，欠下巨額債務，便思忖著將陸家的產業都賣了便可補上。卻不知他叫人騙了，這陸家的產業都以最便宜的價格賣了，卻未拿到一分錢。這件事發生後，陸家大少爺性情大變，許多人都說，這陸少爺早已不是陸少爺。”
早就猜到的，便沒有什麼意外的。陸舒以道：“陸家產業的買家找到了嗎？”
安策點了點頭，便將寫著一張人名字的紙打開。
陸舒以看了，心驚肉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