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下意識想要掙紮,抬頭望清了霍墨庭那張冷怒的臉。
陰影落在他的麵龐上,輪廓分明起來。
他幾乎將她逼入了角落,高出她一個頭的身體
“你和陸醫生,是不是走得太近了?”
他將她的臉惡狠狠地扳過來,滲著寒氣的黑眸涼薄地望著她。
剛從發燒中恢複過來的他還有些氣息不穩,喉嚨裏輕輕溢出了幾聲虛弱的低喘。意識到自己才大病初愈的他,害怕突然使不上力氣,不禁用手掌將她的身體揉捏得更緊。
原本逼仄的黑暗,此時變得更加逼仄。
“有麼?”
她的聲音很淡,淡到毫不在乎,淡到直接無視男人的凶狠。
“雖然我的名聲難聽,可我是自由身,可不是霍總你包養的情人。”
沉默頓時封鎖了他。
霍墨庭的眼底逐漸注入了怒氣,可他卻找不出一句話去反駁她那一句。
她的確不是他的情人,頂多算是被用來贖罪的禁臠。
如今望著她身邊多出了一個陸醫生,他有一種自己的掌中之物被別人覬覦的危機感。
“霍總,你也是要結婚的人了。我什麼都不求,隻求你放過我。”
她平靜地掙脫了他,眼裏無波也無瀾,仿佛隻有一片破碎的希冀。
剛要走出那片黑暗,忽然聽見身後他的聲音,滿含嘲諷卻又冷得無情。
“錢在你眼裏,就那麼重要麼?比得上一條人命?”
她愣住,一頭霧水,剛要問出那句“什麼錢”時,便感到身後一股力量將她的身體死死地扣住——
“你幹什麼?”
他垂頭漠漠地望了她一眼,驀地將她的身體扛在了自己沒有被狼咬傷的肩上,粗暴的對待方式令她痛得一扭。
“放開我……霍墨庭……”
他冷峻的麵孔對著她,“你想讓我放過你?是麼?”
她不知道她已經觸碰到了這個男人心裏的某處底線,她一句“放過我”,令他心生憤怒,令他恨意翻騰。
更主要的是,他有一瞬的害怕。
他怕這個女人真的為了擺脫他而跑到天涯海角,讓他終其一生都再也找不到。
她不是愛了他很多年麼……怎麼可以這麼輕易而灑脫地就說她不要他了呢?
她怎麼有這個資格?
明明她罪孽深重,明明她才是隻能被拋棄的那個人。
越往深處想,憤恨積攢得越是濃烈。
他半抱著青洛的身體走得又疾又快,最後無視她的拚命掙紮,將她扔到了自己的一棟別墅裏。
她隻覺得自己又墜入了一片讓人心慌的黑暗裏,起身抓住他,惶恐不安,“我要出去……”
被他脫光了身子,關在黑屋裏三天三夜的經曆又一次在腦海翻湧起來。
如同被痛苦的回憶割裂著心,哪怕咬著牙也止不住地哭喊了出來。
“既然你認為是我放火害的北薇枝……為什麼……為什麼死的卻是煙瑤?!”
“北薇枝前一天還坐在輪椅上……你為什麼不問她第二天為什麼出現在工廠那裏?你告訴我?你為什麼從不過問她?!”
“你愛她……所以你為了她眼瞎心盲……可我愛你呢?你卻恨不得把我給打入地獄!”
“這一生最愛你的人是我……你怎麼舍得傷我,害我,折磨我……”
她的哭喊不知為何絞得霍墨庭心髒那裏猛疼,他手一扣狠狠關上了門,將她的哭喊生生地堵在了門裏麵。
然後,他瞳仁赤紅地將門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