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張越——優雅知性的侃侃而談 咄咄逼人背後的傾聽(1 / 2)

第十四章張越——優雅知性的侃侃而談 咄咄逼人背後的傾聽

很多時候,人們都有這樣一個誤區,那就是為了了解一個人,多知道一些對方的情況,於是不斷地向對方提問,甚至是打聽。以為這樣問得多了、全麵了,就了解得更多了。事實並不是這樣的,你問得越多,越會讓對方感到你是在挖自己的隱私,隻會促使對方更加閉口不談。或者你為了表現自己,滔滔不絕,以為這樣能夠激發對方的表達欲,結果卻相反,你的咄咄逼人讓對方無以應答,甚至會選擇躲避——閉口不言。

其實,人和人的心之間不會因為地位、財富、名氣等的不同而導致無法相通,隻要用尊重、真誠、平等、傾聽的態度來搭建橋梁,就一定能走進對方心裏。

中央電視台著名主持人張越主持的“張越訪談”選取的采訪對象都是一些很普通的人,多半是第一次上電視,他們在麵對媒體時需要很大的勇氣,這時候如果主持人不能擺正自己的位置,那他們是不可能說出自己的心裏話的。所以在張越的節目中,沒有套話、官話,沒有主持人伶俐的話語“機鋒”,隻有安靜、平等和真實的談話。主持人張越甘願做陪襯,來調動采訪對象談出最豐富的生活體驗和最真實的心路曆程。而這樣的姿態並不是一開始就確定下來的,它源於一次徹底的蛻變。

剛剛踏上電視熒屏的張越聽到了這樣的議論:“中國女主持人都死光了嗎?怎麼找來這麼一個奇怪的人。”內向的她被激發了無窮鬥誌,加上編導的縱容和自己的虛榮心,張越開始了“殺手”之路。“當時沒有我這種類型的主持人,媒體都稱我為強悍的女人。我感到不能辜負別人的評語,於是在節目中誇張地表現了自己。”

張越儼然成了角鬥士,節目組內部美其名曰“每周幹掉一個男嘉賓”。如今她覺得暗暗好笑:“也許表麵占了上風,但主持人越強,嘉賓就會被壓製,變得越弱。其實他們的說法才是節目真正需要的。”

有一次她與一位男嘉賓對話,對方在整個過程中緊張得一直在流汗,語不成句、頗為可憐。節目錄製結束之後,對方非常抱歉,編導也惱火地將其訓斥了一頓。沒想到該期節目播出的效果出奇的好。但是,張越對自己的主持風格產生了質疑:“我能言善辯真的那麼重要嗎?一個主持人不能光顧著張揚自我個性,把節目整體感覺給砸了。”這次經曆讓張越對談話節目有了一個更深入的理解:“我覺得重要的不是在電視節目裏表現我的那種語言能力,可能更重要的是嘉賓的個性、嘉賓的思考方式和嘉賓的魅力。”於是,張越開始“往後退了”,完成了從主角到配角的轉變,從而更加贏得了觀眾讚譽和喜愛。

我們選取一期節目的片段,看看張越是怎麼完成這種轉變的。

使她獲得“金話筒”獎的那期節目叫《我叫劉小樣》,一經播出即引起一片嘩然。引起嘩然的原因,就在於這期節目讓人們認識到,在節目中的傾訴和抒發對於嘉賓的實際意義究竟有多大。

劉小樣是八百裏秦川的一名普通農村婦女,在封閉的小山村裏過著豐衣足食的日子,和丈夫感情很好,並有一兒一女。在鄉親們看來,她擁有一個農村婦女希望擁有的一切,生活幸福無可挑剔。然而,劉小樣內心卻時刻忍受著煎熬,她不滿足於寧靜而又單調的生活,想要一個更豐富、更廣闊、充滿熱情與想像的生活。

張越(以下簡稱張):你在信裏這樣描述,你說你有錢可以蓋房,但不可以買書;可以打牌閑聊,但不可以去逛西安;不可以有交際,不可以太張揚,不可以太個性,不可以太好,不可以太壞。有約定俗成的規矩,你要打破它,你就會覺得無助、無望、孤獨;不需要別人阻止你,你會自覺自願地去遵守這些規矩?

劉小樣(以下簡稱劉):我的身體在遵守,我的心卻沒有遵守。即使我不能出去,我得想好多的事情,我不能做飯的時候我就光想著做飯啊!

張:可是你覺得,你這樣會痛苦的,你的身體在過著一種日子,你的心裏永遠在想著另外一種東西,而你想的東西永遠不敢跟別人說?

劉:這就是我的悲哀。

張:這兒的生活你覺得特別平靜單調,你向往城市的生活。可是你知道嗎?城市的生活壓力特別大,節奏特別快?

劉:我覺得壓力它也是一種快樂,壓力就是她的一種追求啊,要不然她就會被淘汰,農村女人沒有這個淘汰的壓力。

張:你盡管向往遠處的世界,可是那個世界跟你沒關係?

劉:就是這樣的,現在是看得見、摸不到,離得不遠也不近。我覺得人總該有一點向往吧?人向往的時候眼睛會有光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