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從巴結到大開殺戒——魏忠賢和他的死敵東林黨的邪正之鬥 7.《三朝要典》顛倒黑白(1 / 3)

第七章 從巴結到大開殺戒——魏忠賢和他的死敵東林黨的邪正之鬥 7.《三朝要典》顛倒黑白

“臣等請求錄集有關梃擊、紅丸、移宮三案的章疏,以公示天下,垂範萬世。”天啟六年(1626年)正月,在魏忠賢的支持下,首輔顧秉謙指示閹黨楊所修、霍維華上書。

“準奏。”朱由校覺得三案真相如為天下人知曉,於皇家臉麵不好看,將公開暴露祖皇和父皇的隔閡,公開鄭貴妃、福王和父皇之間的矛盾,同時也會使自己背上不孝的罪名,顯得自己的愚蠢,於是便讚同閹黨歪曲史實,公開為三案翻案。

天啟六年正月十四日,朱由校正式發布特諭,命開館纂修《三朝要典》,最後為“三案”定性。他說:

朕認為君臣父子,是人際關係的大綱;慈孝敬忠,是古今共同遵守的規範。作為擁有國家的天子,認真踐行這些綱常就會天下大治,丟掉了這些綱常就會天下大亂;作為臣子,順從則正,悖逆則邪。自古迄今,沒有能夠改變的。然而,卻有人乘宮廷變故的機會,就懷著傾危陷害的陰謀,離間朝廷父子骨肉,實是為了謀求個人的富貴功名,這些人其實就是亂臣賊子,可勝誅哉!我皇祖神宗顯皇帝和父皇之間,原本父慈子孝,根本沒有隔閡,而奸人王之寀、翟鳳翀、何士晉、魏光緒、魏大中、張鵬雲等,卻借助梃擊案以邀首功。我皇考光宗貞皇帝不幸隻做了一月的天子就駕崩了,他完全是因為皇祖去世,因過度的悲傷而得病,他純孝的名聲本本更應該為天下知曉,然而奸人孫慎行、張問達、薛文周、張慎言、周希令、沈惟炳等,乃借助紅丸案以挾私怨。父皇不幸駕崩後,父皇和我仍然是父慈子孝,正統相傳,而奸人楊漣、左光鬥、惠世揚、周朝瑞、周嘉謨、高攀龍等,又借移宮案以貪求擁戴定策的功勞。把父皇臨終時的遺言忘到了九霄雲外,把待封的李選侍視同寇仇。他們這樣做,臣子的本分體現在哪裏?!孝忠之義體現在哪裏?!幸虧我沒有聽信他們的讒言,仰承父皇的先誌,對皇妃皇妹恩禮有加。而那些守正的大臣們,那些凡是因三案被誣陷的人,都被我逐漸信任重用。如今嘉言得以施行,朝政肅清。特允準部院科道大臣們的請求,將三案中重要的聖旨和大臣們的正論,命令史臣編輯成書,頒行天下,使祖皇、父皇和我三朝的慈孝,燦然大明,使天下萬世,再沒有疑惑。其中的凡例體裁,都仿照《明倫大典》的故事,將於新春開館纂修。卿等受到朕的委任,須要同心協力,研精殫思,采集周詳,持議明核。凡是那些公論,一律都要訂存。而那些群奸的邪說,也量行摘錄,後麵再加上史官的案語,以明是非真相。你們一定要不辜負朕的期望,早日完書,成書的那天,就取書名叫《三朝要典》,以仰慰皇祖、皇考的在天之靈,以體現朕弘揚皇祖、皇考的光明,繼承他們功業的良苦用意。

“現在朕任命顧秉謙、丁紹軾、黃立極、馮銓擔任編輯《三朝要典》的總裁官,任命施鳳來、孟紹虞、楊景辰、薑逢元、曾楚卿擔任副總裁官,任命徐紹吉、謝啟光、餘煌、朱繼祚、張猻、華琪芳、吳孔嘉、吳士元、楊世芬為纂修官。”在下達詔書的同時,朱由校根據魏忠賢意見安排了《三朝要典》的編輯隊伍。

顧秉謙,昆山(今江蘇省)人。萬曆進士,累官禮部尚書右侍郎,天啟元年(1621)升禮部尚書,第二年魏忠賢掌權,他率先趨附,次年即入閣參機務,事魏忠賢若奴仆,至此,魏忠賢氣勢更囂張了。葉向高等被罷免後,他成為首輔,任《三朝要典》總裁。

黃立極,字中五,元城人,萬曆進士,天啟年間授禮部尚書,兼東閣學士,不久擔任首輔。

馮銓入閣後,閹黨內部自相傾軋,顧秉謙乞休歸。馮銓,涿州(今河北涿州)人,萬曆進士,曆官戶部尚書、武英殿大學士。

朱由校的特諭發布後,《三朝要典》的纂修工作立即全麵展開了。閹黨想借此翻倒三案,打壓東林黨官員,奠定閹黨的“千秋功業”,所以,對這項工作非常重視,不僅正副總裁和纂修官都挑選可靠的官員,對謄寫人員也審查得很仔細,主要是防止傾向或同情東林黨的官員混進來。

三月二十二日,閣臣兼總裁官顧秉謙等題請誥敕房辦事官汪汝祥等數人承擔《三朝要典》的謄寫任務,魏忠賢等逐人審查後,覺得四人不合格,立即奏請朱由校降旨處分:“《三朝要典》乃傳信萬世,垂訓將來,鄭崇光受賄狼藉,見在追贓,周大成眇陋不堪,久依門戶,怎麼能夠閱讀校對大典,給他們冠帶閑住的處分。汪汝祥和汪澍,都是惡黨汪文言的宗族,心術險邪,熒惑國是,招權納賄,淆亂紀綱,不得久踞密勿要地,都給予削去官籍,追奪薪俸的處分。”

關於三案的總體看法,由於在天啟五年四月霍維華上疏時已經定好調子,纂修人員的工作隻不過是將有關章奏、聖旨刪節編排,並按有關聖旨屢次申明的原則加些評論,所以工作進展得很快,到三月底,已基本編纂成書,顧秉謙等奏請朱由校禦製序文,朱由校就命令閣臣擬稿進覽。

“魏公公,我覺得《三朝要典》的內容還不夠詳細。我認為三案的根源,應追溯到東林黨人爭國本,要求立皇長子,反對明神宗三皇子並封。如果隻從梃擊案開始追論,是重其流而略其源,不利於把東林黨從根上搞臭。”工部侍郎崔呈秀向魏忠賢進言。

“很好,你能否就此寫一奏疏?”

“沒問題,魏公公,您就瞧好兒吧。”

於是,崔呈秀於四月十七日呈上《三案本末》一疏,對萬曆中後期發生的東林黨諫阻三王並封、妖書案和力請福王之國三事進行了係統的歪曲。凡是擁護明光宗朱常洛的朝臣,都遭到他的詆毀。

“崔愛卿見識深遠!”朱由校見到崔呈秀的奏疏,很高興,下旨予以肯定,“這本辯妖書、三王並封、福王就國三事,本末昭然,都因為奸臣們巧立國本名色,厚誣皇祖,以驅逐輔臣,妄圖追求富貴,實與三案中的諸奸臣一脈相貫。立即安排宣付史館,在《三朝要典》的開始列其大概,以彰顯皇祖和皇父的慈孝,不讓奸黨們繼續盜竊虛名,混淆國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