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錦麟亭外,一陣腳步聲由遠及近,一道修長身影漸漸清晰。隻見來人器宇軒昂,一身長衫隨風舞動,英氣逼人,尤其麵龐之上一張毫無表情的麵具,更添了一份冷俊之色。
行之台階處身影立定,抬頭拱手道:“臣參見皇帝陛下、七公主殿下。”
“義王免禮。”楚禮淵右手輕抬,隨即說道:“愛卿深夜造訪,何事稟報?”
義王微微側目,看向楚玉顏,正欲開口,隻聽見楚玉顏說道:“父皇,夜已深了,您和義王談完政事,早些休息,兒臣先行告退了!”言畢轉身,蓮步輕移,徑直向台階之下走去,行至義王身側,略微停頓,扭頭輕瞥,義王有所意識,兩人四目相對,楚玉顏頓時玉麵緋紅,羞赧之色盡顯,隨即扭頭徑直朝前走去。義王愕然,不知所以,聽聞腳步聲漸遠,隨即說道:“臣深夜造訪,打擾陛下休息,望陛下恕罪。”
聞言楚禮淵道:“義王一心政事,乃國家之幸,何罪之有。”隨即移動,行至義王身旁說道:“夜已深,愛卿隨我禦書房詳談。”
義王拱手:“是,陛下。”而後緊隨。
片刻後,楚禮淵坐定,示意義王入座,隨即說道:“愛卿深夜進宮,乃是何事要奏?”
微整衣冠,義王言道:“陛下,今日滄龍剛回到帝都,傍晚時分,我已與他詳談甚久,他此行所見所聞,及所行之事我已稍作整理,您請過目。”說完便將所持奏折遞與楚禮淵,一旁靜坐。
“好!”
良久後,楚禮淵一聲叫好,隨即麵露狂喜之色言道:“運籌帷幄之中,決勝千裏之外,義王此次,又是奇功一件啊!”
聞言義王忙謙遜道:“陛下謬讚了,兩月之期,數千裏之遙,一切皆需滄龍自行臨機而斷,臣不過是略微提點,豈敢居功。”
“也罷,滄龍所屬,乃是你軍機處,而你又是軍機處首腦,此番確也是你軍機處大功一件,你我君臣二人也不用在此糾結了。眼下南越之亂得免,但此番局勢也是頗為微妙啊。”
“陛下,神州中域,物產豐富,百姓富足,自古便是大陸諸國皆欲爭逐之地,此番能夠順利破局,皆因其各懷鬼胎,所謂聯盟,不過是一紙空文,但即便如此,進駐中域之心不死,危亡警鍾時刻懸於眼前!若是大楚實力皆遠強於諸國,則可保國之無憂,若是與諸強並列,則易成為眾矢之的。當下大楚雖經三年修生養息,國勢漸勝,若是諸強其一,以大楚之力可痛擊之,且能以戰止戰,震懾諸國,趁機發展;但倘若諸強苟合,則我需步履謹慎,方可維持當下詭異的平衡。”
聞言楚禮淵不禁感慨:“雖很痛心,但卻是不爭的事實,不知愛卿以為當下之勢如何?”
“臣以為,當下之勢,當以遠交近攻之策。”
“哦,何以遠交近攻呢?”
“南越,蠻夷之地,其人善武,素無大誌,其地順時,皆安於現狀,若遇災禍,為撫民意,方才冒險犯境,不過是為了奪取些錢糧,大楚可適當助之,不僅可保南境之安,同時亦能與其結好,還能成為米塔耳帝國進取中域之屏障;西南米塔耳帝國,其境雖廣,但多山少地,物質匱乏,因此對我中域萬裏沃土,垂涎已久,此前大楚諸位帝王因國勢強盛,皆不屑與其修好,但時下情勢,或許我大楚需著重考慮開通商道,加強貿易往來,如此其國其民皆得其惠,倘若真到了用兵之時,想必拉丹皇帝所慮甚多了。”
“西北圖其爾邦,雖為我大楚之附屬,若我強,則其示弱;若我弱,則其勢強。臣以為,當下圖其爾邦諸多城主中,忠於大楚者,極力重之,有異心者,則適當懈怠之,隻要圖其爾邦並非鐵板一塊,倒是稱不上心腹大患;北疆鐵門國,這些年出了固始這樣一個人物,頗有遠見,然其鐵血之策,雖使鐵門國數年內國勢大漲,但其國內眾多貴族卻頗有怨言,隻是礙於國君重用,不敢造次,臣以為可行挑撥離間之策,派人於鐵門國內造勢,陷固始於不義,想必眾多貴族也會推波助瀾,如此若是能使其朝綱紊亂,則我北疆暫時可穩,但同時我北方軍需加強武備,尤其研習破其鐵門精騎之法,他日若是鐵門國醒悟,與我必有一戰,此戰若勝,則北疆可保數十年無礙,若敗,則數倍於燕魯之亂。”
“至於東櫻國,其侵占我古台島已數年,其勢漸穩,同時擴張之心日盛,雖然其本土無外患之憂,然其國力目前難以支撐其大舉入侵,所以時常以小股人馬伺機侵擾我沿海一帶,臣以為,可建一隻精銳,針對於他,但凡其所侵擾之地,必全力痛擊,如此既安邊民,又能震懾宵小,使其不敢輕易犯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