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來喜,先讓人送五阿哥回宮,傳禦醫。”年傾歡不願意在這個時候節外生枝:“五阿哥未曾安全之前,著可信之人寸步不離的守著。旁人一律不許探望。唯獨皇上可以去瞧。”
“嗻。”胡來喜親自領著人護送五阿哥回宮。
人走了,那芮才如釋重負的癱坐在地:“娘娘,臣奴婢如今心願得償,可以安心離宮了。求娘娘您稟明皇上,廢黜了那芮,恩寵奴婢出宮返鄉吧。”
“離宮返鄉?”這句話年傾歡聽著格外陌生。“曾幾何時,本宮記得為你打算的是出宮遣嫁。”
“是奴婢該死,奴婢沒有那麼好的福分。”那芮跪著走到年傾歡身邊,哽咽道:“雖然奴婢貴為常在,可皇上他從來就沒有沒有恩寵過奴婢。奴婢知道自己身份低賤,沒有這樣的福氣,早就不該癡心妄想。一切都是奴婢的錯,求您開恩,就饒了奴婢吧。”
“城牆下一屍兩命的吉憐,是你推下去的吧?”年傾歡看似漫不經心,實則已經打定了主意。
“娘娘,奴婢”那芮仰起頭,對上年貴妃鋒利且深邃的目光,登時啞口無言。
“奴婢也不想的,是皇後娘娘逼奴婢做的。皇後娘娘說,倘若不照辦,就要奴婢的性命。您是知道的,奴婢卑微,除了乖乖聽話,再沒有別的法子了。娘娘,若非您不肯替奴婢複仇,除掉齊妃,如若不然,奴婢何必聽皇後的吩咐。這麼大的皇後,奴婢總得尋個依靠吧!”
從她的淚水之中,年傾歡看不到半點悔意,心裏厭惡不已。“你哪裏是聽從皇後的吩咐,根本就是想方設法的做一些事情,令本宮與皇後都不得安寧。夾縫叢生,原本理應如此。可本宮自問待你不薄,連豐厚的嫁妝都願意為你準備,而你卻偏偏要選一條背棄本宮的路來走。那芮,你救過本宮,也害過本宮,說白了,本宮希望這一切都能扯平。可是你殘害皇嗣,塗毒妃嬪,還膽敢冒充本宮與哥哥勾結篡逆,這一樁樁一件件,本宮都看得一清二楚。你還妄想我會饒了你麼?”
“娘娘,你這話是什麼意思?”那芮怕的雙膝發軟。“奴婢沒有想過要害您,隻不過是為了自保。奴婢怕您不喜歡奴婢得寵,從而除掉奴婢,這才會想方設法的靠攏皇後。再者,也是皇後心思狠毒,勉強了奴婢去做許多不應當的事情。否則奴婢怎麼敢擅自做主”
“夠了。”年傾歡沒有那麼多功夫和她在這裏墨跡。“你不用說了,本宮不想聽,皇上也不想聽。別說小金子關在了慎刑司,本宮手裏有你切實行凶的證據。即便沒有,隻憑本宮一句話,要你死在這延輝閣中,又有何不可。更何況五阿哥還是在這裏找到的。你是否知情,有知道多少,其實根本就不要緊。”
那芮已經明白了一切,顫栗不止。“娘娘您的意思您的意思是要了斷了奴婢?”
“你連本宮的九阿哥都不放過,屢次勾結皇後找尋他的行蹤,本宮又怎麼能容得下你?”年傾歡已經把話說明了:“白綾、匕首、毒酒還是杖斃,你自己選。”
“年貴妃娘娘,您當真非要這麼絕情麼?”那芮急的雙眼通紅。“奴婢怎麼也想不到,這一世竟然會折在您的手上。”
“你想不到的事情,多了去了。”年傾歡也從沒想過,有一天她會親自賜死那芮。“許是造物弄人吧。但本宮相信,老天不會再給你一次重生的機會,叫你再複仇一回。即便是給了,本宮也不會忌憚。命運有時候難以改變,趁著本宮還能替你決定,你盡早選一樣吧。”
微微抬起頭,年傾歡看了一眼這延輝閣:“否則真放一把火,燒光這延輝閣,也並非什麼難事。你所謂那種皮開肉綻的滋味,隻怕又要再嚐試一回!本宮都替你難受。”
看見年貴妃衣襟上的血點子,那芮饒是冷冷的笑了起來:“娘娘您自己又能好到哪兒去,您真的以為您的心悸症就不會再發作一回麼?”
“不勞你費心。”年傾歡冷眸睨她:“本宮也不會逃脫同樣的宿命。隻不過這一次,辛苦你先走一步。”
言罷,年傾歡輕哼了一聲:“那常在無法決斷,你們便幫她一把。本宮就賜這鮫綃給你上路。”
貴妃的話音落,戍衛兩人便匆匆上前,一人扯下了懸掛在床幃邊的綃紗,另一人惡狠狠的擒住掙紮不休的那常在。
“貴妃娘娘,奴婢怎麼說也救過您的性命。您忘了奴婢手上的疤痕是怎麼落下的,您不能就這麼處死奴婢。奴婢到底跟了您兩世,奴婢為您做了不少事情,您不能這麼絕情,您不能”那芮發瘋一樣的掙紮,忽然覺得脖頸上一涼,一圈綃紗就這麼被繞了上去。“娘娘不要哇,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