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教練教了一招“倒灌籃”,練得行騁手酸,但這個動作全隊目前隻有他一個人做得下來,教練就讓他練這個場上一大殺器,說等他中距離投籃再穩了,那真的在場上再也不怕誰。
行騁性子狂,沒覺得自己怕過什麼,但還是腳踏實地地練,任眉周末閑來無事也跟著他鬧,負責專門給來訓練館看行騁打球的女孩兒一個個地勸,別看了,他有對象,在北大,長得又好看又有個性,牛逼死了。
訓練放得晚,場內的時鍾都走向了十點,隊裏還在罰下午偷懶被抓到的幾個小子,行騁累了,找空地坐下,手上握著罐雪碧,單手扣開,忽然出了神。
他想起他在寧璽教室門口拿易拉罐拉環,給寧璽戴“戒指”,寧璽罵他幼稚。
他們兩個人在一起那麼久,一直以來,寧璽最愛說他幼稚,但又愛死他的這種幼稚。
那麼火熱,直接,純粹而濃烈。
他在訓練的空檔給寧璽打了個電話過去,那邊說話的聲音支支吾吾,但是又好安靜,明顯有室友在招呼寧璽一起吃泡麵的聲音,行騁才放下心來。
不過他還是生氣,“你怎麼吃泡麵?生活費不夠?”
寧璽不知道是哪裏碰著疼了,倒吸一口涼氣,連忙說:“夠的,我就是懶得出門。”
室友在那邊兒好像端好了開水過來,笑著吆喝:“寧璽!你又給你弟弟打電話啊?”
寧璽笑笑,“對啊。”
他像想起什麼似的,慢慢站起身,停頓了會兒,跟行騁說:“你在訓練嗎?”
行騁“嗯”了一聲,還是不放心,說話聲兒惡狠狠地:“你別老吃泡麵,回頭你瘦了,抱著不舒服,我得收拾你。”
他剛想再說幾句,教練在場內吹哨了,大著嗓門兒喊他:“行騁!來練鉤射投籃,快點!還打電話呢?你知道北京到成都的電話費多貴嗎!”
“老張還這麼火爆,”寧璽說,“你快去吧,練完再聯係我。”
行騁舍不得:“你吃完飯還出去嗎?”
寧璽愣了會兒,慢慢地說:“不出去了,你放心吧。”
估計是每次周末行騁打電話過來,寧璽都在外邊兒,弟弟有點心慌了。
兩個人都不肯先掛電話,寧璽咬牙,想著要上藥了,心一狠,先摁了結束。
他把電話扔到一邊,看著室友幫忙把那盒海鮮泡麵放到桌上,去拿塑料袋裏的酒精和紗布過來給他換,說了句謝謝。
他手臂上一道十來厘米的劃傷,皮肉都翻了出來,今天去上班路上被摩托車劃的,當場流血不止,車主下來把他送到醫院去才止了血。
拿著開好的藥,寧璽包紮完畢,全程沒喊一句疼。
想當初,行騁在身邊的時候,他磕著一下腿,行騁都要替他喊疼。
給經理請了假,寧璽沒去酒吧,折返回來到寢室裏,發現室友還在,流了一胳膊的汗,又手忙腳亂地把藥給換了。
但他半個字都不敢跟行騁說。
不可說。
教練還在那邊拿著哨子吹,行騁把他的老年機寶貝似的揣進外套衣兜裏,把外套折疊起來放到休息凳上,托了人看好。
這簡直是他的命`根子。
行騁把籃球抱起來,緊緊抱在懷裏,將自己輪廓愈發有棱角的下巴墊在球麵,抹了把汗水。
也不知道為什麼,他竟然覺得懷裏的籃球有些滾燙,想想又覺得應該是自己的體溫高了,訓練太累,他整個人都在發熱。
這會兒是真累,那會兒的累是幸福的。
他還記得,以前在公交車上他用一隻手摟抱著寧璽,也是這樣把下巴擱在寧璽的肩上。
他們兩個人從頭到尾沒有說話,隻是一起看著窗外的飛鳥,以及遠處天邊高掛的烏雲。
這個畫麵至今還留在行騁的記憶深處。
相愛的一萬個瞬間,是彼此的一千張側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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