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來幹什麼？”
“接你回去。”他說，一腳踩在火把上，從他的腳底冒出縷縷黑煙，“我想眼前的情況已經證明了我對你說的話。自人類誕生之日起，他們就是這副嘴臉，我見過比他們還要醜惡的嘴臉。幾萬年了，什麼時候改變過？”他伸出手，“我叫科尼，萊諾先生，我想我們可以相處。”
萊諾沒有握他的手，轉身朝屋內喊：“曦葵，我們走了。”他不想和這個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的家夥就“人類的發展”這個話題做深入探討。
穆曦葵跑出來，躲在萊諾身後。她不喜歡人多的地方，萊諾感受到她嬌弱的身體在顫抖。
科尼轉過身。“你們這幫卑賤的螻蟻，我已經記住了你們的相貌，等我把萊諾先生送回冥界，就去找你們。羞辱萊諾先生的罪名，等你們的鬼魂到冥界親自去找萊諾先生救贖吧！現在，滾！”說完，他發出一聲牛吼，他們紛紛丟下自己的武器四處逃竄了。
“別這樣。”萊諾嚐試勸他。
“我從不開玩笑。”科尼聳聳肩，“走吧，萊諾先生。”
從這裏到最近的傳送台需要向西經過兩座城市。兩座城市中的人已經所剩無幾：一些人死於惡魔族之手，一些人迫於精神壓力自殺，還有人舉家搬遷，將行李裝在馬車上到別處去了。
“你們這樣做的意義何在？”萊諾問。
“我們隻奉命令行事，從不考慮意義。”
“吸血鬼哥哥，曦葵餓了，想吃飯。”穆曦葵拉了拉萊諾的袖口。
“你還沒有讓她吸你的血嗎？”科尼問。
“我隻想讓她做個人類。”萊諾看了一眼穆曦葵，“就像你看到的，她先天智力低下。”
“萊諾先生還真是幼稚啊。”科尼麵無表情，轉而問，“萊諾先生為什麼選擇留在人界？”
“因為鬼化病。”萊諾說著，在包子鋪前站住。包子鋪的老板看到他們棄攤而逃。他打開其中一個籠屜，裏麵的包子還是溫熱的，他拿兩個包子遞給穆曦葵。“你吃不吃？”他問科尼。
“人類的食物就像屎一樣。”科尼露出厭惡的神色。
“別在她麵前說這麼惡心的話。”萊諾拿了一個包子，咬了一口，突然皺眉，包子是菜餡的，他討厭人界的蔬菜。
他從兜裏拿出三枚銅幣放在籠屜旁邊，繼續上路。
“果然還是因為鬼化病啊。”科尼說，“萊諾先生有什麼發現？”
“沒有。我現在甚至連鬼化病是什麼都搞不懂，但我一定會找到治療鬼化病的方法，我發誓。悲劇重演一次就夠了。”
“我倒是認為無所謂。”
“別把你們簡單的頭腦強加到別人的頭上。”
“人類的大腦和畜生的大腦都是一個味道。”科尼說得口水直流。
四天之後，他們準時到達傳送台前。這四天時間內，科尼沒有在萊諾的視野範圍內獵食（當他休息時，科尼是否獵食便不得而知），非必要時萊諾盡量減少和他交談。
“曦葵，閉上眼睛，數十個數，我就給你變個魔術。”萊諾站上傳送台，對穆曦葵說。
“什麼魔術呀？”她揚起臉，閃著星星的黑色眼眸看著萊諾。
“我變出很多戲子，讓他們給你演戲好不好？”
“曦葵喜歡看戲，吸血鬼哥哥，快變！”穆曦葵期待似地閉上眼睛，從一開始數數。萊諾在臨睡前總是會教她各種各樣的知識，她現在已經能從一數到二十了。
萊諾蹲下來，右手貼在傳送台上，將暗紅色的血之魔法注入其中，開啟傳送台，另一端連接著闊別許久的冥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