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康以庭氣結,可她自己心裏清楚,喬銳格說的都是實情,康家也並非隻她一個獨生女,喬銳格雖然花名遠播,但這場聯姻對她來說,已經算是一個不錯的結局,和喬銳格鬥並沒有半分好處。
沉默一會兒,康以庭捂住鼻子,撒嬌道:“幹嗎在車上抽煙,臭死了。”
“你可以下去。”喬銳格說。
康以庭瞪眼怒視他。
喬銳格根本不看她,悠然抽完一隻煙,才扔了煙頭,發動車子,車子開出去的時候,他說:“再提醒你一句,我的人,你最好別打主意。”
康以庭扭頭看向窗外,細白的指尖緊緊摳著安全帶。
過了兩天,喬銳格又去了“錦泰”。
吳瑕卻沒上班,他的同事告訴喬銳格,吳瑕跟同事調了班,這幾天正好輪休。
喬銳格轉頭開車去了綠灣花園的公寓,公寓裏沒人,喬銳格打開衣櫃查看,吳瑕的東西都還在,他心裏鬆了口氣。
摸出手機,喬銳格調出吳瑕的號碼撥了出去。
鈴聲響到快掛斷了那邊才接起來。
吳瑕的聲音依然沙啞:“喂。”
喬銳格皺了皺眉:“你在哪兒?”
吳瑕不答。
喬銳格不耐,加重語氣:“問你在哪兒?”
吳瑕輕咳了一聲,說:“回家,在車上。”
“回家做什麼?”
又是一陣沉默。
“問你話!”喬銳格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這麼容易暴躁,隻知道心底有個地方很慌。
吳瑕歎口氣:“我回家都不行了?你真這麼不講道理嗎?還是你幹脆把我綁在家裏,手銬腳鏈一個都不少。”
喬銳格拳頭握緊,從齒縫裏擠出一句:“也不是不可以。”
電話那端一時又靜默,很快又響起吳瑕劇烈的咳嗽聲。
喬銳格嘖一聲:“你到底有沒有吃藥?咳咳咳,這他媽都多久了,還沒好!”
至少咳了半分鍾,吳瑕才止住咳嗽,喘著氣說:“關你什麼事?”
喬銳格噎了噎,冷笑:“我還等你回來跟你要債呢,有病早點治,別傳染給我。”
說完他憤然掛斷電話,在原地轉了幾圈,氣衝衝地摔門而去。
喬銳格開著車在城裏亂轉,他心裏很煩,也沒個目的地,回過神的時候才發現,自己不知怎麼把車開到了設計院,幹脆停車打電話把駱遇川叫了出來。
等了十來分鍾,駱遇川從設計院大門裏走來,喬銳格下了車,倚在車門上朝駱遇川揚了揚下巴算是打招呼。
“稀客啊。”駱遇川笑著說。
喬銳格淡淡一笑。
走近了,駱遇川上下打量他:“訂了婚的人,好像也沒什麼變化。”
喬銳格翻個白眼:“老駱,你夠了。”
駱遇川笑笑,沒再說什麼。
喬銳格歎口氣,摸了煙出來點上,抽了一口,說:“你最近很忙啊。”
駱遇川說:“你還是說事吧,我知道你不是來關心我工作的。”
喬銳格愣了愣,笑著搖搖頭。
駱遇川又說:“說吧,是你家老爺子想抱孫子了,還是你爸媽等得心急了?”
喬銳格看看他,煙熏得他眯了眯眼睛,神情有些一言難盡。
駱遇川納悶:“都不是?難道是你自己突然福至心靈遇上真愛決定浪子回頭金不換?不對啊,要是那樣,你怎麼可能一聲不吭搞那麼低調,肯定是要廣而告之,狠不得所有人都來羨慕嫉妒你。”
喬銳格把煙摘了,彈了彈煙灰,看著駱遇川搖頭苦笑,他說:“老駱,人太聰明不好你知道嗎?有時候容易招人恨,聰明就算了,說話還這麼直,還能不能做朋友了?”
駱遇川看了他一會兒,沒再挖苦他,隻問:“吳瑕事先知道嗎?”
喬銳格沉默。
駱遇川點點頭:“我想也是。”
喬銳格說:“這事跟他沒關係。”
駱遇川一愣。
喬銳格又說:“我跟他本來也……”
他低頭抽了口煙,未說完的半句話也咽了回去。
駱遇川卻明白了,他想了想,說:“也許事先知道,會沒那麼傷人。”
“已經這樣了。”喬銳格無所謂地攤了攤手。
他又說:“你……你們,幫我看著他點。”
駱遇川挑挑眉。
喬銳格卻搖搖頭:“算了,當我沒來過,你進去吧,我走了。”
“喂。”駱遇川叫他。
喬銳格擺擺手,拉開車門上車,很快發動車子離開。
吳瑕這趟卻不是回的縣城的家。
他爸媽的賠償款已經拿到了,20來萬,要想把店麵修整好重新開張,這錢並不算多,光吳爸爸住院養傷停業期間的損失就沒法仔細算。
重要的是,這事最後到底沒能瞞過吳爺爺,老人家知道這事後就不想讓他們再開店,辛苦是一方麵,又擔心他們再遇上李二那樣的無賴。
再加上吳爸爸受了傷,雖然有喬銳格給找的專家看過,說不會留下後遺症,但要恢複如初,也不是幾個月就能調養好的,而且經過這麼一番折騰,吳爸爸的心氣也散了,不光是身體上,從精神上對開店已經沒有那麼強烈的願望。
於是一家三個老的一商量,決定搬回鎮上老家去,老家他們還有房子,鎮上的門麵也比縣城便宜很多,到時候再盤個小店麵,做點零售什麼的小生意,不想再開包子鋪要早起摸黑的那麼辛苦。
吳瑕這趟就是回鎮上的老家,他沒跟喬銳格提過,他想喬銳格真有心要知道,也不是什麼難事。
老家是十多年前的自建房,兩層小樓帶一個小院,麵積不大,建的時候為了省錢,屋裏也沒怎麼裝修,就普通的石灰牆,水泥地。很久沒人住了,搬回來後吳媽媽就一直忙著打掃歸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