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學聯合會的食堂是一個裝著全景屏的圓形餐廳，全景屏上24小時滾動播放著衰變期之前大國壯美的江山景色。
鄭加一和陸新、蕭維在一張圓桌前坐下了，圓桌中心有一個傳輸軌道，軌道上不斷送來各種色香味俱全的食物和飲料。
“你們這兒的食堂還真不錯，全都免費吃嗎？”鄭加一看著軌道上一盤大紅的龍蝦躍躍欲試，這在如今可不多見。
“組長，你隨便吃！24小時都有，隻要你願意加班。”陸新嘿嘿笑著，給自己拿了一盤蛋糕。
“組長，我們可以坐這裏嗎？”陳湛還有剛才那個灰衣小助手，臉上掛著禮貌的微笑，出現在他們旁邊。
“坐吧，小陳。”鄭加一抬頭看了他一眼。
這張圓桌還有很多空位，也沒什麼拒絕的理由。
鄭加一剛剛啃了半隻龍蝦，準備拿下一盤螃蟹，就聽陳湛問道，“組長，剛才你打的那個啞謎...我不是很明白...”
陳湛不愧是物理學家，會對這種問題感興趣，像陸新和莊明白對那個比喻就根本不感興趣。
“啊？”鄭加一拿下了那盤螃蟹，準備大快朵頤，敷衍地問道，“你說什麼···啞謎？
“就是那個筆和書的啞謎，你是想告訴我們什麼呢？”陳湛認真地看著他。
鄭加一瞥了他一眼，這家夥居然隻吃沙拉！暴殄天物啊！
“小陳，啊不，陳翰林...”
“叫我小陳好了。”陳湛比鄭加一還大幾歲，不過職位比他低，這麼叫也合適。
“小陳啊，你覺得電子為什麼有軌道？”鄭加一扒拉了一隻螃蟹腿。
“因為不相容原理，因為能級...”
“為什麼不相容，為什麼有能級？”他把蟹肉放進嘴裏。
陳湛覺得像在給一個小學生講量子力學，“電子帶負電，相互之間會排斥，必須保持一定的距離...”
“那電子為什麼不會撞到原子核上去，為什麼要和帶正電的質子也保持距離？”鄭加一大口吃著。
“因為電子簡並壓...”
“為什麼···有簡啊···並壓？”他幾口吃完了一個螃蟹。
陳湛愣了一瞬，“就是...就是這麼規定的。”
“我覺得現在不是說這件事的時候，”鄭加一喝了口果汁，“你們不也還有很多事沒告訴我麼？”
陳湛皺眉看著他，剛才一番對話更讓他摸不著頭腦了。
鄭加一吃完了，擦擦嘴，“徐詹姆已經死了幾年，為什麼現在忽然來找我？他留下的是什麼文件，為什麼能阻止C區被毀？”
餐廳裏忽然響起一陣腳步聲。
“組長...”蕭維拉了拉他的袖子，用眼角餘光看了看兩側的走道，“涅槃計劃和銀河計劃的人來了。”
鄭加一被拉回神，轉頭看了看。
左邊一組人，各個穿著長袍袈裟，右邊一組人，各個穿著灰色連體服。
“這都行...”他有些驚呆了，“嘖嘖”兩聲，“他們這樣不熱嗎？”
結果涅槃小組中一個人不知是不是耳朵特別好，當場瞪了他一眼。
那兩組人各自在自己的位子上坐下開始用餐，鄭加一就和陸新扒拉起了關於這兩個小組的八卦。
“那個涅槃計劃···是不是要通過做法事來尋找宇宙主神的那個？”
陸新連忙糾正他，“不是做法事，是修行！”
“他們能吃這裏的食物嗎？還是和陳湛一樣隻能吃蔬菜沙拉？”
蕭維撲哧一聲笑了，“涅槃計劃的人不是和尚！都是心靈學家！”
“少蒙人了，還心靈學家！”鄭加一嗤了一聲。
“你這話可千萬別讓李安妮聽到！幸好她今天休假！”陸新嘿嘿笑著，又拿下一盤甜品。
“誰啊？”
“李安妮是咱們組的心靈學家兼通靈師。”陳湛解釋道。
哎喲，真是哪裏都不缺騙子。
鄭加一是個純粹的唯物主義者，最不齒的就是騙子。